說這話的時候,我緊緊地抓著二舅的胳膊,又說:“咱們趕緊下山吧?”
我真是被嚇怕了,不想再繼續留下來。
“六婆還沒有來。”
二舅說話的時候,我聽到上麵傳來了蓋棺材蓋的聲音。
“我們下山吧。”六婆的聲音忽然傳來了,好像就站在我們前麵。
我嚇得一哆嗦,不敢說話。
等回到侯三家裡,已經又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鐘。
這一次,我們身上都打濕了,我的身上滿是泥巴,非常狼狽。
在侯三家洗了澡,換了乾衣服後,我才重新回到堂屋裡。
這時,侯三就問我,剛才出去乾什麼了?怎麼弄成那樣。
我把我們看到的,全都說了出來。
他們聽了後,都嚇了一跳。
恰好,這個時候六婆洗完澡回來了。
“這個林曉慧,也真是太惡毒了,居然跑去挖村裡人的墳。”有人罵了出來。
“肯定是她缺德的事情做多了,所以才早死!”
“可是,她挖墳乾啥?”
“誰知道她呢。也許是覺得不能拿我們咋樣,所以就拿村裡人的墳來泄氣吧。”
“六婆,這事越鬨越大了,而且越來越邪乎。你可得想辦法,好好治治那惡毒的女人啊。”
這句話一出,六婆頓時吃了一驚,馬上問:“誰跟你說挖墳的事情的?”
“方天說的啊。”
六婆立刻扭頭盯著我看,把我給嚇了一跳。
我一想到她雙手拿著人頭的畫麵,心裡就很害怕。
但六婆沒有把我怎麼樣,而是對那個人說:“那墳,不是林曉慧挖的。”
不是她?
我心裡突然慶幸了起來。
我也覺得,應該不是她挖的。
她就是心裡有仇恨,有怨氣,也不該衝村裡的墳發啊。
可不是她,那又是誰呢?
六婆又說:“挖墳的,應該另外有人。”
“誰?”二舅馬上問。
他的表情很緊張,眼睛也一直盯著六婆看。
不僅是他,我們所有人,都盯著六婆。
沉默了一會兒,六婆說道:“今晚都早點休息吧。”
說完這話,六婆站了起來,走進了侯三家的裡屋。
我們全都愣住了。
六婆怎麼不把話說清楚啊?
有人想走去問六婆,但被二舅拉住了。
二舅說:“六婆心裡肯定有數的。”
說完,他也招呼我們先休息。
一大群人,今晚上就全都在侯三家住。
床肯定是睡不下那麼多人,那就打地鋪。實在不行,把長凳子拚起來,也可以睡,湊合一晚上再說。
天亮之後,各回各家,六婆也離開了。
我們跑不掉,也就隻能回家。
可帶出去的行禮,一件都沒有帶回來,很不方便。
二舅媽罵罵咧咧的,二舅聽了後不高興,就訓了她兩句,她就老實了。
在家裡待了一個上午,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就一個人出去,我要去找六婆。
到了六婆家,我看到她在紮草人。
這草人,得有量尺左右高,算是比較大的。
而在她的身邊,已經放著三個紮好的草人了。
那些草人的身上,還穿著衣服,臉那裡,也戴上了麵具,跟人差不多。
“六婆,你做這些乾什麼?”我好奇地問道。
“晚上,老婆子有事,要出去一趟。所以,就留下這些草人,來保護你表哥他們幾個。”
“你要去哪兒?”我立馬緊張了起來。
六婆不說話了。
我自己想了一下,問道:“是不是因為昨晚那口棺材的事情?”
六婆還是不說話。
我又說:“看樣子,肯定是。六婆,我也跟你說一件事。在出村的路上,就是以前摔死過人的那段路。在那段路的坡上,也有那麼個大坑。”
六婆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了,立馬看著我:“真的?”
“嗯。昨天張大虎他們家,就是死在了那個大坑裡。”
六婆的臉色馬上就變了,然後嘀咕了一句:“已經四口了。”
“什麼四口啊?”
六婆的眼睛左右看了看,表情很慌,像是知道了什麼一樣。
但是,她什麼話都沒有說,然後就繼續紮草人。但速度,明顯加快了。
我看到她的樣子,心裡就更加不安了,連忙問:“六婆,昨晚那口棺材的事情,真得不是林曉慧做的?”
“不是。”
“那到底是誰?”
六婆不說話了。
我心裡很來氣,可我又沒辦法發出來。
於是,我又問:“那摔死過人的那段路的坡上,那個大坑,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林曉慧做的?”
“不是。”
“那鄭老三一家被燒死的事呢?”
“不是。”
都不是?
我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更擔憂。
“六婆……”
“今晚你幫老婆子一個忙吧?”六婆忽然打斷了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