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整個故事我也是囫圇吞棗聽了個遍。不過讓我疑問的是,這怎麼說那船家都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人吧。而且他剛剛也是從河裡浮上來的,雖然看起來沒有傷人的意思,但那注定也該是一具屍體了吧。那六十年的年輕男人究竟是有多大能耐,能將一個死人救活?
一切是太多的不解了。
馮奶奶碎碎念了一會兒,便是又開始磨黑炭。哢擦哢擦。耳邊仍舊不散的是這種讓人刺耳的聲音。越來越是煩躁不堪。我摸了摸爺爺的額頭,這會兒是更加熱了。
“她們是一次就把黑炭弄成白石了嗎?”我問道。
馮奶奶陷入了回憶,“是啊。她們就那麼一下子就成功了。”
我聽著更是可怖。這老太太該不會是年紀大了記錯了什麼吧。倘若是幾十年隻殘餘下她一個人沒有通過這個辦法離開,那隻能說明有人不想讓她走!
腦海裡冒出來這個念頭以後,我便是拉著他們幾個,小聲地述說了我的想法。
王小虎輕聲說道,“不能完全相信她的話。就像是她先前說的嫁給城主的人都死了。那她的朋友又怎麼離開的?這不是前後矛盾嘛。”
“是啊。那個船家是徐大膽的話,如果按她那麼說,怎麼也都會念及往日的情分的。”黃威也補充道。
我點點頭。他們倆分析得也都對。我看著他們幾個的表情,慢慢地說道,“我爺爺的病似乎更嚴重。需要趕快離開這個鬼地方。我們得試試。就和這老太太反著來,她做什麼,我們就不做什麼。”
“對啊。她就是我們的反麵教材。”瀟雪一點就透。
於是乎,我們幾個站在了原地,觀察起了那似乎幾十年沒洗過頭,邋遢的老太太。
她始終是提個口袋,那口袋裡裝著滿滿的黑炭。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尋摸來的。她也自始至終低著頭,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磨石的聲音也是沒有停過。
我們這幾個人,有的是站直了身體,有的是理好了自己的外形。還有的則是用手在搓著黑炭。隻是過了好一會兒,這黑炭還是黑乎乎的,並沒有變白的意思。
我的心頭像是壓了一座大山。
自小以來,爺爺對於我來說,都是照顧有加。可是當他老了,當他生病了,我卻是隻能無能為力!
這抬棺匠的路是爺爺帶著我上來的,我卻是學了個四不像。都說爺爺是道門中的泰山北鬥,但我卻一點兒都沒給他爭氣。
這麼想著,眼淚也是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啪嗒。啪嗒。
“哎。哎。”瀟雪離得我最近,也是猛地吃了一驚,她驚喜道,“石頭,石頭。”
我還沒反應過來,婆娑著眼睛問道,“什麼?”不過一秒,我的腦回路終於轉過彎,我低頭一看,那原本握在手裡的黑炭竟然是變成了白石!
成了!
“眼淚!眼淚能將黑炭變成白石。”我大聲叫道。
瀟雪和黃威對視了一眼,隨後倆人真得如同明星演員一般,說哭那淚水就是流了出來。嘩啦啦就跟不要錢似的。
“咋辦?我打小就不會哭。”王小虎尷尬地說道。
我的眼淚已經是流光了。瀟雪和黃威也是止住了哭泣。三人一齊看向了他,我問能不能忍著痛。
王小虎說男子漢大丈夫還怕疼嗎。
我聽完這話也是一拳頭打在了他的鼻子上。“我靠。你乾嘛?”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那眼淚也是不自覺流了出來。
不過那在岸邊的馮奶奶卻是恍若未聞。
我想了想,也是走過去,對著她輕聲說道,“老奶奶,這黑炭變白石隻要是用眼淚就行了。”
老太太抬頭看了我一眼,又回過頭去。隻是呆呆地看著這河水,手裡的黑炭竟然是一股腦地扔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了?我看不明白。
不過非但是我不明白,跟在我後麵的人也都不明白。
因為有了白石這一個過船的“貨幣”,我們也不再耽擱,便是衝著河中央喊了幾聲,“船家。船家!有白石了。快來接我們。”
話音剛落,那水麵上也是升起了一隻小船。
還是先前的徐大膽,船速很快,不一會兒也是到了岸邊。
“咳咳,是誰有白石了?”徐大膽問道。
我們幾個都將手裡的白石頭舉了起來。瀟雪這時候趴在我耳邊小聲地問了一句,“那個僵屍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