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手握拳頭,退開一步來看著他的臉,他臉上狂怒與驚慌交雜,青白一片又混夾一抹豬肝色,他皺著眉頭顯得有些猙獰,但是身處牢獄之中叫囂了一天添了幾分狼狽之色。
這位,就是北唐皇帝的皇長子。
宇文皓記得,十三年前,他初初成親,又剛打了勝仗凱旋歸來,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他是第一位被封為親王的皇子,穿著紅色的吉服站在光明殿外的回廊裡頭跟他們一眾弟弟說話,要他們勤練武功,來日像他一樣,保家衛國,為君父分憂。
宇文皓清晰記得,那也是同樣的春日,明媚的陽光從他頭頂上流瀉下來,他整個人被光芒籠罩,宇文皓仰望著他,暗暗發誓,來日一定要像大哥一樣,為國征戰,守衛疆土,守護北唐的百姓。
短短十三年,時光飛逝如同白狗過隙,再看不到他臉上的昂然正義,聽不到他談論忠孝,隻有那吊在密室裡頭的詛咒人兒。
那一刻,宇文皓理解到了父皇心裡的沉痛。
父皇對他是寄予厚望的,所以從小栽培,要把他培養成為北唐未來的君主,但是他一步一步地走偏了。
那十三年前春日明媚的陽光,宇文皓再看不見,隻有那日呼呼的風聲,在心頭裡呼嘯著。
他握住的拳頭,終究也是慢慢地鬆開,沒有往紀王的臉上揍過去。
他淡淡地道:“父皇已經下旨讓刑部大理寺協同京兆府一同審理此案,若查實你有謀反篡逆之心,則紀王府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