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我能進去看看嗎?”靳月開口。
陳釀有些詫異,“五少夫人不怕嗎?”
霜枝趕緊攔著,“少夫人別進去,會嚇著您的!”
“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死人有什麼好怕的?”靳月倒是膽子大,“陳大人,可以嗎?”
陳釀點頭,“可以。”
“你若是害怕,可在外麵等著!”靳月瞧了霜枝一眼,抬步就進了門。
霜枝眼眶紅紅的,少夫人都進去了,她這個貼身丫鬟,沒道理在外頭等著,就算是死,也該守著少夫人才對!
屋內味兒有些重,霜枝腹內翻滾。
靳月卻是麵不改色,徑直走到了刺客的屍身之前。
仵作快速將白布掀開,此前檢查過,所以此刻屍身上一絲不掛,驚得霜枝快速背過身去,到底男女有別,她哪敢直視。
陳釀訝異的打量著眼前的靳月,這五少夫人還真是......膽肥!尋常女子見著這般場景,輕則厲聲尖叫,重則當場暈厥,她倒好,直接問仵作要了特製的手套,係上圍布便親自上陣。
“少夫人?”陳釀聲音微啞。
靳月不解的瞧他一眼,“怎麼了?”
“不太乾淨!”陳釀提醒。
靳月“哦”了一聲,便開始親自檢查刺客周身。致死原因的確是失血過多,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從屍斑痕跡淺淡就可以看出來,隻不過......
“兩指剜目,速度又快又狠,這可不是尋常人能做出來的。”靳月瞧著刺客的眼眶,摸到那條斷臂的時候,她的眉心陡然擰起,下意識的扭頭望著仵作,“斷骨?”
仵作點頭,“是!斷臂之前,骨頭已經被人打斷,隻不過表麵沒有傷痕,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樣的暗器或者兵刃,能傷人於無形?”
靳月記起來了,當時這刺客的確寒刃脫手,好似被什麼打中。
難道是小王爺身邊的人?
比如那個副將?
摘掉手套,解下圍布,靳月轉身去淨手,霜枝趕緊遞上帕子。
“五少夫人?”陳釀張了張嘴,似乎有些猶豫。他到底是衡州的知府,如今讓他去詢問一介女流,是否有什麼線索,委實不怎麼光彩,臉上也掛不住。
“我所驗看的跟仵作相似,沒什麼特別的。”靳月無奈的扯了扯唇角,視線輕輕一瞥,忽然眼前一樣,“那是什麼?”
所有人都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停屍床的底下,落著一朵鮮花。
這地方,怎麼會有鮮花呢?是隨著刺客一起被抬進來的?
“之前沒有看到!”仵作彎腰拾起,快速環顧四周,“這......這是哪兒來的?”
“府衙之內,不曾種有類似的花卉。”陳釀忙道。
別的地方也沒有,隻此一朵。
眾人麵麵相覷,心裡隱隱犯怵。
亭子裡。
小小的盒子裡,擺著那朵花,顏色殷紅亮麗,如鮮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