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宅子四周,到處都是守衛,一個個如同砌在高牆外的泥塑木雕,任憑風吹雨打,亦不會有絲毫動搖。恰值守衛換班,兩支隊伍交換得錯落有序,沒有半點淩亂之感,這種事一日兩三次,早已嫻熟至極。
朱漆大門上,貼著一張顛倒的“福”字,陽光下,透著滿滿的嘲諷之色。
目色漸冷,他終是縮了手。
簾子重新落下,再次將內外隔開。
靳月回到上宜院的時候,並未見著傅九卿的身影,倒是院子裡,竟多了一架秋千,簡直與之前那架一模一樣。
旁人的秋千,至少能坐兩人,可上宜院的秋千最為特別,那板子無論是寬度還是長度,都隻夠坐一人,若非要擠下兩個人,定然是要摔跤的。
“少夫人,奴婢給您推秋千。”霜枝笑道,已將此前的不快,拋諸腦後。
靳月自然是滿心歡喜,能在這裡裝秋千,定是傅九卿吩咐的。
“少夫人,您為何那麼喜歡蕩秋千呢?”霜枝問。
靳月想了想,“因為蕩得高,看得遠啊!”
傅九卿就站在院門口,眉心的陰鬱散了不少,他沒說話,隻是披著氅子,站在院子裡,看著霜枝推著秋千,那秋千上的女子笑靨如花,明媚得像是三月裡的陽光,讓人看著便覺得心裡暖暖的。
“霜枝,再高點,再高點!”
“少夫人,您可要站穩了!”
“再高點,再高點......”
京都城的夜,繁華得不像話,天還沒黑,燈火業已點亮。
靳月爬上了後院的牆頭,坐在上頭正好能瞧見長街上的燈火璀璨。
“少夫人,您可要小心哪!”霜枝仰著頭,焦灼的在牆下走來走去,不斷的拾掇著草地上的石塊,萬一少夫人摔下來......呸!不摔!不摔!
“霜枝,護城河那邊好漂亮。”靳月伸手指著,興奮得不行,“京都城真好看!”
明珠走得飛快,及至牆下,躬身行禮,“少夫人,公子說帶您出去看看護城河的夜景,您下來吧!”
“真的?”靳月翻身落下,穩穩站定。
霜枝手一鬆,掌心的石頭“吧嗒”落地,不敢置信的望著靳月,再看了看高高的牆頭,“少夫人,您沒事吧?那麼高就跳下來了,膝蓋不要緊吧?”
靳月愣了愣,“不疼!”
“少夫人,走吧!”明珠垂眉順目。
去逛一逛京都城的夜景自然是最好不過,靳月求之不得,隻是坐在馬車上等了很久,竟也沒等到傅九卿,之前的好心情瞬時一掃而光,到了最後,什麼興致都沒了。
傅九卿到底做什麼去了?
殊不知。
宋家那位二世祖這會就在傅家的花廳裡坐著,傅家的男人麵麵相覷,心裡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