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的藏了一兜瞌睡蟲,刹那間跑得一隻不剩,瞧著這張熟悉的麵孔,心裡不怎麼痛快,“霜枝,我們走!”
“主子不像主子,奴仆不像奴仆,果然呢......爛泥扶不上牆,穿上了錦衣玉服又如何?骨子裡還不是那個鄉野村婦?粗鄙不堪。”趙福慧輕哼,滿臉不屑的打量著靳月。
光亮裡,淺碧色的羅裙將靳月的身形,勾勒得纖穠合度,許是之前出了汗,如今又吹了風的緣故,讓她的臉看上去有些蒼白,卻在燭光的倒映下,反而透著些許瑩潤剔透,美麗的眸子裡,含著幾分淡淡的涼,顯得她整個人格外清麗脫俗。
趙福慧心裡極是不舒服,一個鄉野丫頭,飛上枝頭就成了鳳凰,而她呢?昔年柳氏千挑萬選,從萬千商戶之女中,精心挑出來,因著祖上曾經是京官,現下家族經商......說白了,是家族聯姻。
嫁入傅家,哪是這麼容易的事兒?可到了靳月這裡,卻是一步登天,衝喜沒把病秧子衝死,反而讓病秧子日漸好轉,趙福慧的心裡豈能甘心。
霜枝氣急,“二少夫人,我家少夫人不管出身如何,現下都是上宜院的女主人,是五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與您是妯娌。在外人麵前,少夫人因著公子的身份而退了兩步,但到了老爺跟前,少夫人和您是一樣的!”
傅雲傑和傅九卿,同為庶出。
趙福慧和靳月,同為夫人。
霜枝打心裡不服氣,少夫人哪裡不如這凶巴巴的二少夫人?
“你這個賤婢!”趙福慧跨步上前,“你敢拿她跟我比?她是個什麼東西?連像樣的嫁妝都沒有,也配與我平起平坐?”
前些日子,就是這小賤蹄子,打了她家的相公,害得二房在家公麵前丟了顏麵,家公還因此冷落了她婆婆柳氏,以至柳氏整日哭哭啼啼的,弄得二房雞犬不寧。
想起這些日子憋下的一肚子火氣,趙福慧咬著牙,捏緊了袖中的拳頭。
霜枝氣急,卻被靳月一把拽住,“閃一邊去,這種事不是你一個小姑娘家家該管的,潑婦潑婦,就得讓婦人來撒潑!”
“少夫人,您可悠著點,彆把人打死了!”霜枝忙道。
趙福慧的臉,瞬時白了一半。
靳月捋起袖子,揮了揮自個的巴掌,“左邊還是右邊?”
“你敢對我動手?”趙福慧不敢置信的望著她,這是真的要當潑婦啊?她雖然尖酸刻薄,可也隻限於嘴巴上,真的要動手......還真是、真是沒這氣力,也沒這膽量。
閨閣小姐出身,哪會真的打架!
“二哥沒告訴二嫂你,我當時一巴掌卸了他的下巴?一巴掌拆了他骨頭?”靳月眉眼彎彎,笑眯眯的看著她。
趙福慧渾身發毛,剩下的半邊臉,亦跟著全白了,“你你你......”
“賢良淑德多沒意思,潑婦才活得痛快,我這輩子就為爹軟過腳,其他人......”靳月衝著自己的掌心吹了一口氣,“給你個機會,選左還是右?”
趙福慧紅著眼,“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靳月忽然衝上去。
嚇得趙福慧掉頭就跑,“你給我等著!”
“我就在這裡等著你,你可千萬不要不來啊!”靳月嗤鼻,“就這慫樣還敢在府內耀武揚威,霜枝,我有點餓了,不如你去廚房拿隻雞過來,要嫩的不要太老,我瞧著花園牆角那裡的黃泥特彆好,咱們裹個叫花雞吃。”
“少夫人,回去讓廚子幫您做吧!”霜枝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