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月定定的望著這張人神共憤的容臉,一時間有些愣神,長長的羽睫有些輕微的抖動,待回過神來,他的鼻尖已經抵在了他的鼻尖上,溫熱的呼吸,瞬間侵蝕了她所有的感官。
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如漫天煙火,絢爛奪目。
他微涼的薄唇,隻是輕輕碾過她溫熱的唇瓣,淺嘗輒止之態,仿佛是在逗弄她,又或者是顧忌周遭,若這兒是上宜院,他定不會就此罷休。
傅九卿直起身,她眨著眼睛看他。
四目相對,他幽邃的瞳仁裡,好似有陽光落了進去,泛起了點點光亮,看得她喉間發澀,總覺得他這雙眼睛,能把人的心魄都給吸進去。
瞧著她飛速低下頭,耳根卻紅得厲害,傅九卿彎了彎唇角,故意湊到她耳畔低聲道,“月兒的耳根紅了,是害羞嗎?”
靳月皺了皺眉頭,卻不敢直視他的眼眸,理不直氣不壯,心虛的回他,“是風吹的。”
哦,風吹得。
枕邊風?
不遠處,衛明疾步醒來,衝著傅九卿拱手,“五公子,王爺有請!”
靳月猛地握緊了傅九卿的手,心下微驚,王爺見傅九卿作甚?她眸色擔慮的仰頭,呼吸都跟著亂了。
察覺到身邊之人的異常,傅九卿唇角笑意全無,麵上恢複了最初的冷淡,轉頭衝靳月溫聲吩咐,“乖乖在前麵的亭子裡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走開,我待會就回來找你。”
靳月不想鬆手,她對這王府有些莫名的恐懼,也不知是不是源於宋嵐和顧若離之故,但王爺的命令,是誰都不敢違背的,否則觸怒了王爺,會給傅家帶來災禍。
“那你早點回來。”靳月麵色發白,“我等你。”
傅九卿點頭,臨走前刻意瞧了霜枝和明珠一眼,二人會意的行禮。
眼見著傅九卿跟著衛明走了,靳月隻能乖乖坐在亭子裡等著,園子裡時不時有奴婢和貴客經過,靳月伏在桌案上,直勾勾的盯著傅九卿離去的方向。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燕王府就像是囚籠一般,在這裡待得越久,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這兒處處都透著一種無言的悲傷,讓她腦子發昏,打心裡覺得發怵,連帶著脊背上的那些疤,都跟著複蘇,生出隱隱作痛之感。
“少夫人?”霜枝眼見著靳月的麵色發白,心下著急,“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霜枝,我有些害怕。”靳月抿唇,有些語無倫次,“我不知道是怎麼了,就是有些心慌......”
霜枝訝異,少夫人進出屍房,麵不改色,怎麼進了燕王府就怕成這樣?莫非是小王爺之前委實嚇著少夫人了,所以害得少夫人對王府,心生懼意?
“少夫人不怕!”霜枝快速從袖中掏出一小包花生,“奴婢一直帶在身上,您找點事兒做,轉移視線,剝剝花生就不會害怕了!”
靳月連連點頭,沒等到傅九卿,她是不會離開這兒的。
果然,剝了幾個花生,轉移了視線,靳月覺得心裡平靜了好多,“霜枝,你這個法子好使,真的好多了!”
“那奴婢以後日日都揣著。”霜枝欣喜,總算能幫上少夫人了。
乳白色的花生仁,嚼著脆脆的,滿口清香。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清音,“靳月?”
靳月猛地咬到了舌頭,疼得眼淚花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