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枝縮了縮身子,“白日裡還好,還能滲進點光亮來,可若是到了夜裡,不得嚇出毛病來?怕是連起夜都不敢一個人。”
靳月心裡也是直打鼓,沒有人喜歡暗無天日,除非有見不得人的秘密。
“前麵就是臥房。”羅捕頭率先走在前麵,“真是一條道走到黑,瞧著都瘮得慌,也不知道那王老爺,喜歡她什麼?”
“喜歡人家年輕漂亮唄!”靳月抬步進了臥房,忽然捂住了口鼻,隻覺得一股子怪味在房內流轉,刺激得她幾欲作嘔,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安康生去開了窗戶,漆黑的屋內才算有了光亮,那股子怪味也被風稍稍吹散。眾人這才看清楚,房間內竟掛著不少奇奇怪怪的東西,飄飄蕩蕩,黃澄澄的,類似於廟裡的黃符。
“何止是一條道走到黑,簡直是要去西方極樂。”靳月皺著眉,“這神神道道的,到底是想乾什麼呢?”
“尋常黃符,用的是朱砂,不過這個......倒是不同,用的是血,我嗅著不像是人血。”安康生解釋。
靳月環顧四周,“是動物的血,味道甚異,不過掛在臥房裡,倒是頭一回見,也不怕忌諱。”
“都搜過了,愣是連個人影都沒瞧見。”羅捕頭忽然壓著嗓子,陰測測的問道,“你們說,會不會是成了精的山精妖怪什麼的?”
“狐狸精啊?”靳月小聲問。
羅捕頭點點頭。
“你兩可以去開個茶樓,合夥唱戲。”安康生目光涼涼的掃過二人,頭也不回的走出臥房,屋子裡的味兒有些重,一介書儒哪裡受得了這般。
靳月倒是不著急,吩咐霜枝和明珠四處看看。
衣櫃裡的衣服都在,有些甚至是嶄新的,壓根沒動過,靳月將衣裳擱在桌案上,比對了一下三圍,“身量纖纖,果然不錯!”
瞧著霜枝將尺寸記下,羅捕頭見鬼般的盯著靳月,“這樣子破案,我倒是頭一回見。”
“劍走偏鋒,何嘗不是一種法子?!”靳月笑嗬嗬的打開梳妝鏡前的妝奩,“應該不是衝著錢來的,這金銀玉器,動都沒動過,連簪盒上的封口都沒什麼磨損,可見平素不常開,也就是說她不喜歡這些東西!”
“女子哪有不愛這些物什的道理?”羅捕頭不解,“這女子年紀輕輕的就嫁給王老爺做妾,難不成圖他一把年紀能當爹?”
靳月捏起脂粉盒子,“一樣米養百樣人,這還真不好說!”
羽睫陡然揚起,靳月嗅了兩回,都覺得這脂粉盒子有些怪異,“安師爺?”
安康生轉身進門,“怎麼了?”
“這脂粉的味兒不太對啊!”靳月嗅著,“有點騷味?”
羅捕頭哈哈大笑,“騷狐狸唄!”
“呸,我說正經的。”靳月將脂粉盒子遞上去。
還真彆說,安康生聞著也有股騷味,像是動物皮毛散出的味兒,按理說女兒家的脂粉,應該是各種花香或者其他調和的香味,沒聽說過,有賣騷味脂粉的。
“我聞聞!”羅捕頭皺眉,也跟著湊上前吸了兩口,“哎呦,還真是騷味?”
霜枝抖了抖身子,麵色有些發青,“少夫人,是不是真的有妖精?”
妖精?
靳月搖搖頭,若是真的有妖精,也該是家裡那位男狐狸,所以她壓根不相信什麼鬼怪之說,這些東西多半是那個叫“恨晚”的女子,用來糊弄王老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