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有那麼一瞬,靳月的腦子裡忽的閃過一些模糊的畫麵,恍惚中也有人說過類似的話。
“彆讓我說第二次!”
是敬畏?
不,應該是驚懼,發自內心的惶恐與無措。
“少夫人?”霜枝瞪大眼睛,當即拽住了靳月的袖子。
少夫人有些不太對勁,尤其是捏著繃帶的手,仿佛連指尖都在顫抖。
驀地回過神來,靳月這才驚覺,自己好似陷在了夢魘裡難以自拔。已然遞出去的繃帶,被她快速收了回來,重新掩在身後。
不過,就這麼一伸一縮,宋宴倒是瞧清楚了,那應該是剛拆下來的繃帶,上麵還沾著一些血色,顏色很是鮮豔,應該就是方才......
“誰受傷了?”宋宴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靳月。
霜枝和明珠交換了眼神,打死也不告訴他!
可這話該怎麼答呢?
四海瑟瑟發抖,壓根不敢抬眼瞧。
程南指著四海,“你來說!”
“我......小、小小小王爺,草、草民......”四海瞧了瞧靳月,撲通就跪在了地上,說不知道?還是說知道?要不,“草民知不道......”
程南冷著臉,“說清楚!”
“我知道是誰的。”靳月行禮,畢恭畢敬的開口,“小王爺,是您家顧側妃的,就在您來之前,她在這兒串門子,您若是不信可以回去問她,她一定會告訴您實情的!”
“靳捕頭,小王爺麵前,不許撒謊。”程南想說的是,他們出門之前還瞧見了琥珀,琥珀說側妃正在為小王爺熬藥,按理說不可能提前跑到這靳氏醫館。
“我有沒有胡說,你們沒回去問,又怎麼知道真假呢?程副將,小王爺麵前,不許說大話!”靳月回敬。
程南愣了愣,這......
宋宴站起身,麵色慘白的瞧著她。若是身邊之人受傷,她沒必要藏著掖著,眼下她東拉西扯的,顯然是她自己受了傷,又不想讓他知道。
“你傷在何處?”宋宴步步逼近。
靳月眨了眨眼睛,“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受傷的嗎?倒是你自個,挨了那麼多鞭子,還是早點回燕王府去休養,這些日子就不要出來閒逛。”
她其實想說,彆出來刺眼睛,可宋宴到底是燕王府的小王爺,回頭他翻臉不認人,以大不敬治罪,那她因為一句話而惹禍,多劃不來。
“你到底傷在何處?”宋宴聲音愈冷,“說出來,我替你做主。”
做主?
靳月想著,還是彆了,你們燕王府不要來找我麻煩,彆纏著我,就是她的福分。可這話該怎麼說呢?說了,宋宴得發火,爹這小小的醫館未必保得住。
方才就鬨了一場,要是再鬨一場......以後誰還敢來瞧病?
“我......”
仿若有風,裹挾著瘮人的寒意,從門外卷進來,連帶著街邊的落葉,都發出了窸窣的翻滾之音。俄而還有兩三片,借著風掠過門檻,輕飄飄的落在屋內地麵上。
“公子,您小心腳下!”
霜枝和明珠大喜過望,是君山的聲音。
這就意味著,傅九卿來了?!
靳月撒腿就跑,然則剛邁開兩步又頓住了。
宋宴見她跑,原是麵色驟變,但是看她又頓住了腳步,心內的希望之火,噌的一下又高高燃起,她到底還是在意的,不是嗎?
不管她是不是當年的那個靳月,又或者隻是忘記了一些東西,十年的朝夕相處,像是烙印在骨子裡,有些東西早已成了本能。
霜枝和明月也愣住了,少夫人不是很高興嗎?怎麼忽然又不跑了?
墨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黑壓壓的暗影正好落在她身上,將她嚴絲合縫的裹在其中,不許任何人覬覦。那種與生俱來的壓迫感,無形中威懾著眾人。
如斯氣勢,連宋宴亦是一時半會的不敢吭聲,愣怔的站在原地,親眼看著那墨色的身影,徐徐走近靳月,然後將她吞沒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