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動作一氣嗬成,看得漠蒼有些發愣,“你為什麼喜歡吃花生?”
“你為什麼喜歡喝水,為什麼喜歡睡覺?”她反唇相譏。
漠蒼想了想,“我想喝就喝,想睡就睡唄!”
“那不就結了。”靳月撣去袖口的花生皮,“如果不舒服就說一聲,讓人給你請個大夫,別到時候死在我上宜院,我還得費力給你丟亂葬崗喂狼。”
漠蒼揉著眉心,“你這女人,怎麼就沒半句好話。”
“知道就好。”靳月起身,“好了,既然你跟南玥有仇,我暫且不把你扭送大牢,至於你為什麼非得跟著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隻是怕那些人,重新找到你而已。”
漠蒼理虧,“你、你都知道了?”
“傻子才不知道。”她又不是傻子,“要幫忙就說一聲,找人這事,傅家最是在行。”
漠蒼笑了笑,可惜他沒見著傅九卿,否則就笑不出來了。
“你有沒有聽過一個人的名字?”漠蒼神神秘秘的開口,“他叫雲中客。”
一旁的明珠陡然皺眉,但旋即眉心舒展,宛若什麼都沒聽到。
霜枝心頭微緊,方才明珠的動靜,她瞧得一清二楚,隻是......明珠是公子派來的,若是明珠知道此人,想來公子也知道。
公子的事,誰敢插手?
霜枝,不敢!
“沒聽過。”靳月搖頭,“什麼模樣?”
“瘦高個,可能是個大夫!”漠蒼在大周舉目無親,唯有眼前的女子,瞧著並無惡意,且不管她跟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有什麼瓜葛,但眼前他能抓住的救命稻草,似乎也隻有她了。
大夫?
靳月皺了皺眉,“何處的大夫?”
“好像是英州什麼縣的,後來好似去了衡州,現在究竟去了何處,我也不知道。”漠蒼麵色發青,神色略顯暗淡,“我知道,大周這麼大,要找一個人,確實是大海撈針,實在是太難了!” “雲中客,是江湖遊醫?還是正兒八經的開醫館的大夫?”靳月問,“我爹就是大夫,可能他知道一些。畢竟同行之間,了解的稍微多點。”
漠蒼驚喜,“真的嗎?”
“自然是。”靳月瞧了一眼外頭,“等明兒吧!”
今兒她臉上的疹子委實太多,明兒褪了些許再出門不吃。
漠蒼連連點頭,差點沒給靳月跪下,“隻要找到人,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就你,身無長物還要報答我家少夫人?”霜枝滿臉嫌棄。
“我、我是巫醫!”話一處口,漠蒼便有些急了,瞧著靳月滿臉的不解,慌忙解釋,“這是南玥的說法,在你們大周,叫大夫!”
霜枝噗嗤笑出聲來,“落湯雞還差不多。”
“我真的是大夫!”漠蒼指了指靳月,“你中毒了。”
眉心陡然擰起,靳月想著,燕王府下的藥委實厲害,都這會了,還能被人瞧出來?麵色微紅,靳月尷尬的笑了兩聲,“是有點眼力見!”
“中毒不淺吧!”漠蒼盯著她的臉。
靳月捂了捂臉,都長紅疹了,自然是不淺。
“你好好休息吧!”靳月轉身就走。
“唉!”漠蒼搖搖頭,瞧著靳月匆匆離去的背影,嘴裡匍出兩字,“難咯!”
什麼人這般心狠手辣?瞧這女子頗為善良,不像是大奸大惡之輩,怎麼會中這般詭譎狠辣的毒?毒入骨髓,委實難比登天!
難!
燕王府內。
顧若離也挺難的,臉上挨了一巴掌,一屁股跌坐在地。她淚眼朦朧的揚起頭,不敢置信的望著勃然大怒的宋宴,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小王爺,您要的東西若離已經拿回來了,您到底是怎麼了?”顧若離泣不成聲,不就是因為讓靳月跑了,他沒能得償所願嗎?
宋宴咬著後槽牙,狠狠的將紙張砸在她臉上。
裹著油紙包的紙張,帶著銳角,將顧若離的額角劃出血,她驚恐的縮了縮身子,快速捂住額頭,再瞧著地上飄落的紙張。
滿紙歪歪扭扭的“滾”,何其觸目驚心。
哭聲驟歇,顧若離如同五雷轟頂,愣是沒敢再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