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兒歇會,我再去問問我爹。”靳月起身,“我爹的脾氣有時候不太好,不過......他很疼我,等著!”
“多謝!”漠蒼行禮。
靳月走出門,衝明珠遞了個眼神,“盯著他,我去去就回。”
明珠頷首,老老實實的站在房門口守著,一顆心卻高高懸著,漠蒼一番話,夾雜了太多的信息,若是少夫人察覺一二,隻怕......
大堂內,四海正在抓藥,靳豐年站在水盆邊上洗手。
見著靳月過來,靳豐年頭一扭就朝著後堂走去,一副“老子不願搭理你”的嫌棄表情。
“少夫人?”霜枝都瞧出來了,“靳大夫生氣了!”
“老小孩發脾氣了。”靳月抿唇,笑得眉眼彎彎,順手抓了台上的果子,慢悠悠的掀開簾布,“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哄哄!”
“是!”霜枝頷首。
靳豐年還真是動了氣,對著靳月愛答不理,就在後院抖著手,倒騰他的草藥。
“爹,生氣了?”靳月笑嘻嘻的湊上去,“爹?爹!爹。”
“你閉嘴。”靳豐年哼哼兩聲,“不要跟我說話。”
靳月曲著一條腿,單腿站立,吊兒郎當的靠在廊柱處,美滋滋的啃著果子,“爹,那是不是你生在外麵的野兒子?”
“什麼?”靳豐年拎起邊上的柴片,“你再說一遍!”
驚得靳月當即竄到了欄杆上,攀著欄杆直撇嘴,“爹爹爹,有話好說!”
“要不要好好說話?”靳豐年冷聲問。
靳月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要!”
“下來!”靳豐年咬著後槽牙。
靳月從欄杆上爬下來,鼓了鼓腮幫子,默默的用果子堵住了自己的嘴。
這麼生氣,還不是惱羞成怒?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靳豐年插著腰,“你是我閨女,肚子裡那些彎彎繞繞,我一摸一個準。我可告訴你,我靳豐年這輩子就你這麼一閨女!聽明白沒有?”
靳月連連點頭,咬一口果子,“聽明白了!”
俄而又小聲的問,“可是爹,為什麼人家連你的黑痣都知道?還知道得那麼清楚,就在脊梁骨......哎哎哎,爹爹爹,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哎,別打......”
靳月鞋都掉了一隻,被靳豐年追得竄上了樹。
“你下來!”
“我不,下來會被你打死的!”
“你下來,我保證不打你!”
“大夫的舌頭閻王爺的嘴,我信你才有鬼!” 靳豐年氣得直哆嗦,站在樹下仰頭望著那光著一隻腳的死丫頭,“天底下那麼多人,難道就我一個人背上有黑痣嗎?往我頭上扣屎盆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靳月喘口氣,還好當初在靳家莊,爬樹慣了,要不然真的要被爹打死了。
“那你脫了鞋子讓我看看,要是你腳底沒有胎記,我就再也不提了。”靳月哽咽兩聲,一副泫然欲泣的淒慘模樣,“我這麼較真還不是為了我那苦命的娘,年輕輕的給你生了兩個閨女,那是怎樣的功勞。可你呢?一眼沒看住,就被人家給害死了一個。”
說到這兒,她裝模作樣的揉著眼睛,直到眼睛通紅才繼續抽抽道,“現在我們爺倆相依為命,我得為我娘,把你守住了!別到時候,在咱們靳家祖墳地,遷個莫名其妙的妾室進去,膈應著我娘!”
靳豐年七竅生煙,就差拿斧頭砍樹了。
聽聽,聽聽,這是閨女該說的話嗎?
“好,你要看腳底板是嗎?好,我給你看!給你看!死丫頭,待會看我不打死你!”靳豐年罵罵咧咧的踹掉了鞋子,狠狠扯下襪子,扶著一旁的樹乾,將腳底板朝上,“看清楚了嗎?”
靳月的眉頭,狠狠皺了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