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駭然閉了嘴,劍鋒寒戾,她縱然感念靳月數次幫扶傅東寶之情,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命,最重要。
消息傳到傅九卿耳朵裡的時候,他正領著靳月往回趕,其實就算沒人報信,他也知道宋嵐一覺睡醒肯定會去傅家找麻煩。
究其原因,不言而喻。
宋嵐來傅家,並不完全是為了靳月,還有一層緣故......她想見傅九卿,這個俊美無雙,她勢在必得的男人!入宮這麼久,她肖想了這麼久,終於可以再見到他了。
可現在,傅九卿竟然不在府中,定然是帶著靳月出去了。一想起這兩人成雙成對,她內心深處便翻湧著極端的恨意,憑什麼她得不到的,那個賤人卻可以輕而易舉的擁有?!
“把他們都給我綁起來!”宋嵐咬牙切齒。
身後的隨扈一擁而上,直接將傅家的人圍攏成一團,孫氏驚慌失色,趙福慧麵色發青,柳氏乾脆眼一閉,暈倒在地!
“接下來,從誰開始?”宋嵐居高臨下,冷劍直指,不久之前的痛仿佛烙印在骨子裡,讓她倍感恥辱。
一幫丫鬟奴才,連帶著主子們都縮成一團,此起彼伏的嗚咽,充斥在整個花廳內。
從誰開始......死?
這是個驚恐的問題,足以讓所有人心驚膽戰。
還沒踏進傅家的門,靳月就聽到了裡頭傳出的哭喊聲,聽得很是淒厲,讓人很不舒服,人是她打的,沒得連累旁人。
“去哪!”她剛邁開一步,腕上一緊,已被傅九卿握住了手腕。
靳月喘口氣,“裡頭打起來了,禍是我闖的,我自己去背!”
“你拿什麼背?”傅九卿冷眼睨她,竣冷無溫的麵上漾開絲絲寒意,菲薄的唇緊抿成一條線。
靳月喉間發澀,“人是我打的!”
“燕王府的人,跑到傅家殺人,你覺得是誰給的膽子?”傅九卿問。
靳月仲怔了一下,自然是仗著燕王的權勢,燕王給的膽子。轉念一想,傅九卿不會問這麼直白的問題,這裡頭必定有其他的深意。
誰的膽子?
須臾,她終是搖頭,聽得院牆內愈發淒厲的慘叫,心裡更是著急。
“燕王是皇室,是皇上的親叔叔。”傅九卿深吸一口氣,周身愈漸寒涼,“懂了嗎?”
靳月點頭,“懂了!”
燕王府是皇室,皇帝有求於燕王,著燕王出征,所以宋嵐鬨騰,誰都不敢多說什麼,除非有什麼事兒,能壓過燕王府對朝廷的重要。
靳月歎口氣,她沒招了。
在門外站了會,傅九卿才牽著她的手,不緊不慢的往內走。他的手很涼,像極了夜裡的寒風,從她的指縫間穿過,然後一冷一熱牢牢的黏連著,明明是兩種極端,卻帶著不可分割的默契。
這種默契會一點點的侵蝕人心,一點點的摻入骨血之中,生死相隨。
“回來了!回來了!”趙福慧是第一個喊起來的。
院子裡,擺著不少板凳,傅家的奴才伏在上頭,被棍子打得鮮血淋漓,哀嚎聲不斷。
宋嵐坐在簷下的太師椅上,目光狠戾的望著滿院子的奴才,對於哀嚎置若罔聞。聽得喊聲的刹那,她猛地站起身來,先一步邁下台階,到了院子裡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定定的站在那裡瞧著出現在院門口的身影。
逆光而來的男子,披著厚厚的大氅,裹挾著夜風淒寒,執著心愛之人的手,從黑暗走到光亮。搖曳的燈籠,落下斑駁的光影,稀稀落落的打在他身上,襯得眼前的人,身長如玉,宛若神祗。 冷白的麵上,俊美的眸帶著刀鋒的寒戾,掠過院中眾人,其威不可擋,迫壓得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緊了緊掌心裡的柔荑,傅九卿周身颯冷,牽著靳月一步一台階走進院子,削薄的唇淺淺勾起,嗓音裡滿是嘲弄的意味,“怎麼,傅家要改姓宋?”
宋嵐心神一震,目光狠戾的瞧著這兩人十指緊扣的手,險些咬碎後槽牙。
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