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春秋一愣,“小王爺要離開京都城?”
“裴春秋,你是什麼身份,需要本王提醒你嗎?”宋宴將袖子慢慢捋下,掩去腕口的傷。
裴春秋行了禮,快速退下。出門的時候,將藥方遞給了程南,“你們這是要去哪?小王爺身上還有傷,不適宜舟車勞頓。傷筋動骨一百日,這才幾日啊!何況,萬一王妃怪罪下來,老夫吃罪不起。”
“你放心,王爺心中有數。”程南不敢多說,這事兒雖然是小王爺自己要去,但也是私下跟王妃溝通過的,王妃已經點了頭。
隻是小王爺的行程,尚需保密。
裴春秋自然不會追問,免得來日有事,自己就成了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裴春秋拎著藥箱趕緊走,尋思著待會讓小童將藥送來便是。
京都城內下著雨,淅淅瀝瀝的,一行人皆著便裝,穿著蓑衣戴著鬥笠,將帽簷齊齊壓下,冒雨從城偏門出去,未驚動任何人。
月照麵帶輕紗,一手持劍,一手撐著油紙傘,眸色幽幽的站在矮坡上,底下的官道上,馬隊疾馳而去。
“月照姐姐?”身後的小丫頭上前,“燕王府的人這是想乾什麼?莫非是去找大人麻煩?”
月照眼角突突的跳了兩下,“欺負慣了,便覺得這天下都沒公理了。嗬,大人現在有傅家的人護著,我看他怎麼找麻煩!咱們的人,安排得如何?”
“已經抵達英州,正在聯絡曆城內的姐妹。”小丫頭解釋。
月照點頭,“提前通知大人,還有......廣布江湖令,托江湖同道儘快找到柳千行,不論死活!”
天下之大,找一個人如同大海撈針,但想躲一輩子也並非易事。
雨勢傾盆,馬蹄聲聲。
好在曆城並未下雨,雪融後的曆城,夜裡星辰漫天,白日萬裡無雲。
靳月覺得曆城跟自己的八字,可能不太合。
為什麼呢?因為自打來了曆城,傅九卿的身子倒是見好,她卻天天都精氣神不足,日日都睡不夠,尤其是這腰啊......
“唉!”靳月歎口氣,扶著酸疼的腰,昨夜好似掙紮太過,被扭了一下,這會有點疼,但又不是很疼,就是步子不能邁得太快。
“少夫人?”霜枝柳眉微皺,“您還好嗎?”
這話不是白問?
她若安好,還用得著扶腰?
靳月臉上掛不住,放下扶腰的手,攏了攏身上的披肩,今兒天氣暖和,無需披著厚重的大氅。但是脖子上卻圍著一圈細白軟絨,襯著她兩靨緋紅,靈動的眸子帶著嗔怨,被外頭的涼風輕撫,瞬時如同凝了氤氳薄霧,尤其是對上某人之時,更是將委屈之態,發揮得淋漓儘致。
“今天帶我去哪?”她站在車邊,仰頭望著搭在車窗口的潔白爪子,“太偏僻的地兒,不去!”
她也是有脾氣的。
“真不去?”他問。
靳月別開頭,“不去!”
“走!”傅九卿合了窗。
靳月翻個白眼,不稀罕,他查他的,她做她的,兩不相誤。
隻是......
府衙門口,傅九卿的馬車早早停在了邊上。
車夫行了禮,“少夫人!”
“你們為何不說,是來府衙?”靳月皺眉。
車夫無奈的,“少夫人,公子早就猜到您要來府衙走一趟,這不一直在等您嗎?誰知道您不願上車,還讓公子先行一步!”
靳月啞然,罷了......
還好自己是腰疼,不是腿疼,不然這一路走來,還真是有得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