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靳月的笑,太後啞口無言,滿腦子都是當年阿鸞離開時的笑靨。
“等阿鸞回來,看後宮誰還敢欺負你?!”
阿鸞啊......
太後鼻尖酸澀,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反複瞧著桌案上的紙條,俄而目光慈柔的盯著靳月,“果然好竹出好筍,你沒讓哀家失望!”
也沒讓阿鸞失望。
因為阿鸞,亦是這樣的重情重義。
“娘,我想先順了宋宴的心思,把人先救出來,其他的事兒,煩勞娘您幫我籌謀,替我澄清。”靳月剝著手中的花生,聲音略顯細弱。
太後知道,這丫頭怕她不答應,更怕她生疑,把她當成了當年的靳統領。真是個傻丫頭,不管她是不是當年的靳月,隻要她是阿鸞的女兒,旁的又有什麼要緊?
“你隻管放心做,剩下的事交給哀家。”太後擲地有聲。
有太後這話,靳月如同卸下心頭巨石,笑得眉眼彎彎,“娘真好!”
“這兩日,宮裡有些忙碌,皇室內挑選女子與北瀾和親,你見著北瀾的人,且避開一些。”太後叮囑,“記住了嗎?”
靳月點頭,“記住了!”
不知道誰家的閨女這麼倒黴,要遠嫁北瀾,此去他國,誰知道還能不能回來?也許這一嫁,就是山高水長,再聚無期。
在慈安宮裡吃過飯,又陪著太後說了英州的風土人情,外頭天色暗淡,太後不舍得她離開,又留著她陪吃了晚膳,這才放她離開。
站在宮道上的時候,靳月摸著圓滾滾的肚子,“好不容易瘦了些許,都讓慈安宮的飯食給喂回來了。”
霜枝忍俊不禁,“少夫人如此甚好。”
“珠圓玉潤?”靳月顧自謾笑。
明珠問,“回府嗎?”
“去承歡宮,方才未能恭喜玉妃姐姐,如今倒是要去道個喜,回頭再給備一份禮,她怎麼說都是我的救命恩人。”靳月認得承歡宮的路。
霜枝小聲嘀咕,“就是不知道小小公子和小小姐,什麼時候才能有?”
“死丫頭!”靳月翻個白眼,“別以為我沒聽見。”
她的耳朵,靈著呢!
承歡宮。
顧白衣早就讓二月打聽過靳月的喜好,桌案上擺了不少精致的小糕點,藕粉蓮花糕,桃花酥,還有各種口味的花生,花生酥。
“娘娘,齊全了!”二月打趣,“奴婢去門口迎一迎。”
“去吧!”顧白衣笑了笑。
待靳月進門,她的視線便被案上的小點心吸引,下意識的瞧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再喂,可就要圓了!”
“那你到時候滾出宮,滾回傅家。”顧白衣牽著她的手,讓她挨著自己坐下,“太後甚少留人用晚膳,饒是皇上都沒多少次機會,你的麵子可了不得。”
靳月笑嘻嘻的拿起桃花酥,一瓣瓣粉嫩的桃花色,咬在嘴裡,滿口都是瓜子鬆仁香味,咬著脆脆的,吃在嘴裡卻是入口即酥,真是好吃極了。
“好吃嗎?”顧白衣笑道,“好吃我就讓二月給你包一些,你帶回去。”
靳月連連點頭,“那我就不客氣了!隻是玉妃姐姐,您為何對我這麼好?”
“你都叫我姐姐了,我為何不對你好?”顧白衣笑著看她,“夜侯府人丁單薄,唯有我與若離兩個,雖然一起長大,但總覺得好似隔了什麼,可我瞧著你便覺得歡喜,頗有些一見如故的感覺。”
這大概就是人與人的緣分,有些人,相處十幾二十幾年,還像是陌生人,怎麼都近不了心。但有些人,你隻要看一眼,好似早就認識了。
所謂一見如故,便是如此。
“謝謝玉妃姐姐!”靳月笑道,“回頭我送你一份大禮。”
顧白衣搖頭,“我什麼都不缺,你若是真的謝我,有事沒事多來看看我,免得我閒來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