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玄青坐在龍椅上,目光颯颯的掃過殿內的文武,一個個吃著朝廷的俸祿,臨了臨了的,竟無一人可用,無一人能用。
“皇上!”侍衛來報,“慕容公子跪在殿下請見!”
宋玄青愣了一下,“慕容安?”
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宋玄青忙道,“傳!”
安康生跟在侍衛後麵進了金殿,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慕容家的遺孤,慕容玨的兒子,饒是皇帝暫時還沒下旨為其正名,亦有不少人對他另眼相看,恭敬有加。
“慕容安叩見吾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安康生伏跪在殿內。
宋玄青緩步走下白玉台階,親自攙起安康生,“聖旨已著禮部擬製,隻待昭告天下,先帝欠了你們慕容家的,朕定然會竭力彌補!傳朕旨意,慕容氏後人,殿前免禮!”
殿前免禮,何等殊榮。
“多謝皇上!”安康生喉間發澀,“皇上,慕容安今日前來其實是......”
掃一眼滿殿文武,安康生的心裡有些猶豫,之所以猶豫是怕自己的請纓會讓皇帝為難,然則聰慧如其,知道孰輕孰重。
不言,帝王心憂。
言之,問心無愧。
“臣子叩請聖上恩準,許臣子奔赴邊關,為國效力!”安康生重新跪地,狠狠的磕了個頭,“慕容家世代忠於皇上,忠於朝堂,臣子秉承先父遺誌,誓為皇上分憂,護我疆土!請皇上,恩準!”
慕容家若不是曆經“燕王之禍”,定會成為朝中肱骨,大周不可多得的將相之才,如今......
“慕容安!”宋玄青委實有些猶豫。
一則,慕容安雖說是慕容家的後人,終無戰場上的實戰經驗,較之父輩祖輩相差甚遠,萬一戰略失策,隻會適得其反。 二則,慕容安年紀太輕,未必能鎮住軍中那些老將,到時候軍心動蕩,大周更是雪上加霜。
最後一條,慕容家就剩下這麼一根獨苗,若是斷了慕容安一脈......
“請皇上成全!”安康生伏跪在地,未有抬頭。
滿朝文武,議論紛紛。
“皇上,夜侯爺在殿外求見!”侍衛話音剛落,金殿內瞬時萬籟俱寂。
夜侯爺,顧殷。
若說文武不相信慕容安這個黃毛小子,能擔起邊關重責,那麼顧殷......卻是分量深重,昔年先帝跟前的三位將領,慕容玨、顧殷,還有便是穎妃故去的父親。
這三人所到之處,從無敗績。
“臣叩見皇上!”顧殷行禮。
宋玄青鬆了口氣,“臣公免禮!”
“臣離開朝堂甚久,不問世事亦是太久,也不知皇上和諸位大人,是否還惦記著我這老頭子?”顧殷雖然清瘦,可看上去依舊精神抖擻,無半分垂暮之相。
文武哪個不認識顧殷?
當年先帝誅殺慕容家,卻始終沒有碰觸顧家分毫,足見其在先帝心中的分量,當然......也是顧忌顧殷在軍中的威望所致。
百戰將......軍,並非徒有虛名。
眾人都衝著顧殷拱手作禮,足見其人不在朝,聲威猶可望。
“臣今日前來......”顧殷瞧了一眼跪地的安康生,“是想求皇上給個恩典,了卻一樁前半生的憾事!”
宋玄青明白了,顧殷果真是為了安康生而來。
“慕容安年紀尚輕,入得軍中怕是不能服眾,臣已年邁,隻想在有生之年,能與慕容家再赴沙場,為皇上平天下,還百姓一個太平盛世。人生若此,夫複何求?”顧殷行禮,“請皇上恩準!”
這一次,顧殷亦是跪地。
滿朝文武麵麵相覷,有顧殷擔保與輔佐,誰還敢質疑安康生?
“若是顧殷的分量還不夠,那哀家也來做個擔保,諸位意下如何?”殿外,驟然響起了洪亮的聲響。
靳月攙著太後,自殿外款款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