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料到呢?
父子兩個已然無話,隻是麵對麵的坐著,有時候無聲的陪伴也是極好的,畢竟相處的時間已然不多,過了今日還不知......會不會有來日?
最後還是傅正柏說累了,傅九卿才起身離開。
屋內安靜下來的時候,傅正柏翻個身,幽幽歎了口氣,真的是要走了......
出了門,傅九卿瞧了一眼回廊裡排排站的侍衛,眸色幽深。
“公子?”君山上前,“這是皇上派來監視咱們的吧?皇上既然已經肯定了您的身份,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不再等一等呢?”
邊關還沒消息,燕王府的餘孽剛剛清除了大半,這個時候把他的身份昭告天下,是什麼意思?
“穩定人心!”傅九卿淡然拂袖,“把東西送上去吧!”
君山行禮,“是!”
再一眼滿院子的侍衛,君山幽然輕歎,這個時候拿北瀾七皇子的身份來轉移視線,委實是最好不過的,既能震懾燕王府逃竄的餘孽,又能安撫朝中人心,還能穩固與北瀾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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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石三鳥!”慈安宮內,太後麵色發白,半倚著軟榻靠著,眉眼間凝著淡淡的涼意,“真是愈發出息了,這個時候......連給人緩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芳澤寬慰,“皇上這麼做也是好事,有了孩子......說不定能讓公主在您身邊多留兩日,畢竟長途跋涉的,公主的身子肯定吃不消,若然公主執意要跟著,這路上即便耽誤點時辰,北瀾那頭也不敢多說什麼。”
說句不好聽的,若是靳月肚子裡的孩子有什麼閃失,北瀾皇帝必定不會放過他那些皇子,所以這孩子既是靳月的護身符,也是傅九卿的護身符。
翻個身,太後唉聲歎氣,聰慧如她,精明了一輩子,豈會想不明白這個道理,隻是想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芳澤知道,這是勸不動了,好在他們這個太後啊,不是無理取鬨,不講道理的人,過會也就想明白了!隻是這病,還得裝一裝......
不多時,外頭便傳來了動靜,皇帝來了。
太後又翻個身,乾脆閉上了眼。
見狀,芳澤會意的起身往外走,在門口的時候行了禮,“皇上,太後娘娘睡著了!”
宋玄青眉心微挑,往後退了一步,“那朕在偏殿等會!”
“皇上,太後娘娘身子不太舒服,您要不先回去?”芳澤畢恭畢敬的開口。
宋玄青壓了壓眉心,低低的歎了口氣,“朕怕這一回去,母後就不要朕咯!到底不是女兒,不是那貼心的小棉襖,朕這鐵鑄的盔甲,寒著母後的心了!”
“皇上說的哪裡話,太後娘娘與您是親生母子,打斷骨頭連筋不是?”芳澤勸慰,“奴婢是怕您耽誤了國事,您若是願意陪著,那奴婢這就讓人把偏殿的爐子暖上,您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宋玄青手一攤,海晟將一封書信遞到了他手裡,“把這個交給母後!朕,在偏殿等著。”
“是!”芳澤行禮,躬身接過。
北瀾皇帝的親筆書信,是對大周送回北瀾七皇子的請求,上言隻要大周送回七皇子,必定與大周永世修好,以後絕不相犯。
饒是知道,國與國之間並無永世修好之說,但眼下大周內憂外患,這條件還是極為誘......人的。
“太後娘娘?”芳澤歎口氣,“算了吧?”
太後又是翻個身,想著那未出世的小外孫或者是個漂亮的小外孫女,這心窩窩就針紮似的。當初靳月成親,她未能見著,如今怕是連小家夥出生,都未必能......
憾事!
憾事!
一直到了夜裡,太後也沒有要見皇帝的意思,書信送回皇帝手裡,慈安宮大門一關,皇帝無奈的直搖頭,他家的母後......難得矯情了一次!
好在喜憂參半,當天夜裡,青卷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