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退維穀,何其艱難!
“歲寒!”靳月伏在小家夥耳畔低語,“你就站在這兒,再來一箭!”
這一次,歲寒委實沒再怕,狠狠瞥了格裡一眼,奪過他手裡的弓,姿勢嫻熟的彎弓上箭,“大皇兄,這一次,你可定要看好了!”
格裡愕然,想攔阻卻是為時已晚。
隻聽得“咚”的一聲悶響,第二支箭在眾人猝不及防的瞬間,再次準確無誤的正中靶心。
“好!”主君大喜,“不愧是我北瀾兒女,這箭法委實好得很!”
歲寒行禮,“父皇,兒臣沒有投機取巧,也不是靠運氣,大皇兄不信,我便證明給他看!七皇嫂肚子裡有小寶寶,可她若是能就此教導兒臣,兒臣一定會更有進步!”
小家夥嗓音稚嫩,可一字一句卻是擲地有聲。
“好!”北瀾主君如釋重負,抬眼瞧著靳月,略帶試探的問,“我將小九交給你,你可願好生教導?”
靳月行禮,“樂意之至。”
可惜,她未有抬頭,否則定能看到主君眼底一掠而過的詫異,以及淺淡的狐疑。
因著敦貴妃之事,滿朝文武哪個不是談此色變,誰知到了靳月身上,反倒......愈顯情義。
旁人沒留意,傅九卿卻是看得一清二楚,蜷在袖中的手微微舒展開來,淡去了關節處的青白之色,他的小丫頭長大了,想想也是,砂礫如何能掩珍珠?
有一種人,不管身處何種境地,都能頑強的適應著,像極了崖壁上的不老鬆,亦是路邊的狗尾巴草,始終以蓬勃的姿態,儘展顏色!
被靳月牽著小手的時候,歲寒覺得自己好幸福,眉眼間帶著清晰的笑意,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兩支箭便將他從八皇府帶到了七皇府,而且還是父皇鬆的口。
真是,了不得!
格裡氣得麵色發青,狠狠瞪了莫桑一眼。
“大皇兄還想試試嗎?”莫桑笑問。
還用得著試嗎?
蕭樸的箭法在宮中乃是數一數二,連他都說不一定能射中,格裡更是難上加難。
“好了!”主君手一揮,“這事就這麼定了,讓老七的人教小九,我放心!”
底下一片附和的,“主君英明!”
“在大周的時候,她就壓你一頭,沒想到來了北瀾,她還是壓一頭。”大皇妃冷眼睨著宋嵐,滿麵嘲諷,“前後腳進的北瀾,她為妻,你為妾;她受主恩,你呢?還真能耐得住性子,委實是大皇子高看你了!這般廢物,難怪連燕王府都保不住!”
宋嵐咬著後槽牙,“皇妃教訓得是,隻不過有些事,委實急不得!”
“是急不得,還是奈何不得,你自己心裡有數!”大皇妃拂袖而去。
不遠處,內侍已經牽著馬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