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對了嘛!”靳豐年直起身,“你母親也是南玥的女子,雖然不一定所有女子都如她這般情感真摯,但你得給人機會,也是給自己機會,不要等到失去才後悔!下棋能耍賴、能悔棋,人生沒有回頭路。”
慕容安定定的望著他,“靳大夫,她是南玥的人!”
“你母親也是南玥的,可她的心不屬於南玥。”靳豐年知道他執念在何處。
這戰亂時分,怕就怕有細作混進來,昔年的十萬大軍,死得何其壯烈,誰敢覆轍重蹈?誰敢粗心大意?
“這丫頭平素不著調,但是遇見大事,卻還是能拎得清的,跟月兒有得一拚,說句實話,這般品性倒也入得你慕容家的大門。”靳豐年轉身往外走,“我去看看藥好了沒有,你看好她,彆讓她翻身扯著傷口。”
慕容安沒有作答,靳豐年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瞧了一眼。
他看到慕容安的手指,微微蜷起,真心的握住了小桐的手,這才會心一笑。
年輕人,分不清楚真心與假意,分不清自己的內心,需要老一輩踹一腳,畢竟這種感情上的憾事,一旦錯過便再無回旋的餘地。
隻是他們的這條路,不好走啊!
除非這丫頭一輩子隱姓埋名,一輩子掩藏身份。
可能嗎?
他們願意,南玥那邊也不會罷休吧!
小桐是在後半夜醒來的,慕容安眸中染有血絲,見著她醒轉,當即焦灼的迎上,“醒了?感覺如何?要不要喝水?千萬彆動,靳大夫說若是傷口二次開裂,便不容易好。”
眸子閉上,眸子睜開。
小桐如此反複了好幾次,最後才確定,自己不是眼花,也不是做夢,慕容安是真的坐在她的床邊,就這麼安安穩穩的守著她,等她醒轉。
“你在守我?”她聲音孱弱,說話的時候,呼吸起伏得厲害,可見氣力不足。
慕容安微微彆開視線,喉間滾動了一下,“你要喝水嗎?”
“你怕我死了嗎?”她又問。
慕容安深吸一口氣,“有靳大夫在,你不會有事。”
“我有點疼。”她眼角有些紅紅的,“但是,值得。”
慕容安的掌心,還貼在她的手背上,就這麼大手握小手,從一開始就沒鬆開,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可她......感覺到了。
他的掌心,暖暖的。
“我刺傷了耶律敬,他暫時不會再來叫陣了,和你一樣,傷在胳膊。”她氣息奄奄,長長的羽睫半遮著眼眸,顯然是在努力的保持清醒,不想讓自己睡過去。
慕容安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目不轉瞬的盯著她。
“你的傷,還疼嗎?”她眉心微蹙。
慕容安終是回過神,身子往前挪了挪,低眉瞧著緊握的兩手,“你想過沒有,若是靳大夫醫術不夠高,若是耶律敬的刀再砍得深一點,若是......”
“那你......彆再趕我走了,好不好?”她說得很輕,很輕。
卻如同千斤之重,狠狠砸在他的心頭,震得腦子裡一片空白,竟是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