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悄悄睨了自家公子一眼,但凡提及少夫人,公子總好似心事重重,如斯這般的謹而慎之,生怕行差踏錯。
“公子,西梁那邊已經聯係好了,具體消息就在這兩日。”君山俯首。
傅九卿沒說話,此番來北邊,原就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至於那位西梁的攝政王,久仰大名,但是否實至名歸,尚需驗看。
帳子外頭,熱氣騰騰。
在北瀾這地界,旱災不少見,但打從開春到現在,一滴雨都沒下過,還真是不多見。
“公子,外頭暑氣重,您回帳子裡歇著吧!賑災糧按照您的吩咐,每家每戶派發下去,決計錯不了!”君山撐著傘規勸。
熱、浪陣陣襲來,君山的額頭汗如雨下,卻看自家公子,長途跋涉留下的病靨,即便休養了兩日,依舊未減分毫,還是那樣蒼白。
“有冷必有熱,誰都跑不了。”傅九卿低低的咳嗽著,蔥白的指尖蜷起,輕抵在唇前,身子因為咳嗽而輕輕顫抖。
半晌,他顧自呢喃了一句,“終是可以看到真相了。”
心腹疾步行禮,快速行禮,“公子!”
君山快速接過心腹遞上的密信,轉身陪著傅九卿回到帳中。
密信上說了什麼,君山多半能猜到。
西梁攝政王——慕容天涯,隻手遮天的半個西梁主子,隻要能和公子聯手,就不怕大皇子和八皇子作祟,即便到時候北瀾國內有所變故,也能先穩住邊關形勢,不至於陷入內憂外患的境地。
“可以一見!”骨節分明的手,捏著信紙置燭火之上。
藍色的火苗瞬時竄起,信紙頃刻間化為灰燼。
傅九卿如釋重負,“北地遠水鎮。”
“公子,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講?”君山麵露難色。
傅九卿瞧他一眼,便知道他想說什麼,“西梁的攝政王,不是人人都能做得,我若不先退一步,慕容天涯絕對不會進一步。”
身居高閣之人,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複,豈敢大意?!
“可北地是西梁的地方,而且北地守將袁虎臣,與大皇子私下聯絡甚深,若是他們發現了您的蹤跡,勢必不會放過您!”這才是君山最擔心的地方。
他不怕西梁攝政王,他擔心的是袁虎臣擒了公子,與大皇子格裡連成一氣,到時候......
傅九卿沒說話,長睫半垂著,也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公子?”君山低喚。
回過神,傅九卿淡然開口,“準備吧!”
君山張了張嘴,終是沒再勸阻,公子決定的事情,除了少夫人......無人能改。
待君山離開,傅九卿立在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