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還在加劇,宋宴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怎麼被帶回來的,更記不得自己暈死過去幾次,但是眼下,他神誌清楚。
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完了!
徹底的完了!
靳月的一劍,幾乎斬斷了他所有的念想。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恨他,以至於恨到讓他燕王府徹徹底底的,斷子絕孫!
鮮血已經止住了,但是疼痛沒有停止。
“靳月!”他無力的喊著她的名字,“靳月......靳月......”
呼喚帶來的,是更深層次的痛苦,那是他內心深處的魔,執念難消,他想在離開北瀾之前,趁著傅九卿不在石城,趁著她懷了身孕不方便出手,將她帶走......
誰知,誰知,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為什麼?”脖頸處青筋凸起,宋宴倒伏在血泊裡。
驀地,房門口有光亮,隱隱約約的透進來。
宋宴氣息奄奄的睜眼,瞧著那抹身影漸行漸近,最後停駐在他麵前,他喘著氣,“你......”
“你肯定在想,外頭那幫廢物怎麼沒攔住我?大周的牢獄都關不住我,何況是你的那些廢物,宋宴,我現在隻問你一句,你......死心了嗎?”
宋宴扯了扯唇角,麵色慘白如紙。
“若你死了心,我便救你!”
宋宴狠狠皺了皺眉,重重合上眼睛。
“這世上,最無用的便是情與愛,若是拋卻了這兩樣東西,世人將變得無堅不摧,這樣......不是很好嗎?”
很好嗎?
宋宴不這麼認為。
至少在陷入黑暗之前,他眼前浮現的還是靳月的容臉,但那是以前的靳月,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他的妻!
拓跋熹微派出將、軍、府的人,把守住各個城門口,隻要褚懷越出現,立刻拿下。
“哥,如何?”拓跋熹微問。
拓跋允搖頭,“沒有,消息確定無誤嗎?”
“肯定會趁機出城。”拓跋熹微眯起危險的眸,“挨了七皇妃一劍,勢必傷得不輕,我已經讓人守住了所有的巫醫館,他在城內沒有活路。”
拓跋允點頭,“成,放心交給我,定然不叫一隻蒼蠅飛出城。”
“嗯!”拓跋熹微轉身,“我去七皇府看看。”
拓跋允忽然問道,“熹微,你對七皇子真的......”
“良禽擇木而棲,這是生存法則。”拓跋熹微側過身瞧他,“哥,感情的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七皇子心裡沒有我,就算我嫁入七皇府做妾,又能得了什麼好處?你我乃是拓跋家的後嗣,所作所為,所希望的,不過是北瀾天下的安穩無虞。”
拓跋允點頭,“話雖如此,可你自小便以為,可以嫁給七皇子,現在突然......”
難免心裡有落差。
這是事實。
但她是誰?
“我是拓跋熹微,是當朝大、將、軍拓跋野的女兒,豈是這樣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之人?隻要北瀾能安穩,百姓安居樂業,便是不嫁七皇子又如何?難道女人最終的歸宿便是嫁人嗎?”拓跋熹微搖頭,“我是屬於北瀾的,不是屬於七皇子。”
拓跋允站在原地,瞧著自家妹妹,頭也不回的離去。
這丫頭一旦下定決心,便是九頭牛都拽不回來。
罷了罷了!
隨她去!
拓跋熹微就不信了,這人受了傷,沒有巫醫給予診治,能自個跑出城去?
人肯定在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