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及時。”裴春秋道,“如今好好守著她便罷,她會好起來,隻是這一頭的白發......”
傅九卿麵色蒼白,不過數日,已然瘦了一圈,“無妨,隻要她能活著,不管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她斷手斷腳,最狼狽的時候他都見過,白發又如何?
是她,就成!
白日裡,顧白衣和太後便絮絮叨叨的陪著靳月說話,兩人乾脆將布料和針織女工都搬進了屋子,三言兩語,滿屋子的歡聲笑語。
傅九卿則坐在耳房的窗口,安安靜靜的養自個的傷。
到了夜裡,傅九卿便躺在靳月身側,他原就不是話多之人,隻是一遍遍的用指尖,輕撫她的眉眼,指尖的溫柔不斷摩挲著她的肌膚。
“月兒,你什麼時候能醒?”他低聲問,湊到她麵上親了親,“我想你,同我說說話。”
窗外,夜風呼嘯,敲打著窗戶,發出窸窣聲響。
“相公!”乾啞的嗓子裡,發出孱弱的聲響,“我......疼!”
傅九卿“蹭”的一下坐起身,不敢置信的望著身邊的人兒,靳月依舊雙目緊閉,乍一眼瞧著,好似並無任何異常。
方才,是他幻聽?
“月兒?”他嗓音輕顫著低喚。
羽睫微顫,靳月虛弱的睜開眼,長久不曾看過這個時候,如今她是看到一片漆黑,什麼都瞧不清楚,眼睛看不見,聽覺會變得極好。
她能聽到他的呼吸聲,能感受到來自於他的體溫,不再如以前那般寒涼徹骨,而是暖暖的......能讓人暖到心裡,再也舍不得這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