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瞧了一眼眾人,繼而將注意力落在了傅九卿身上,“我有諸多皇子,但是深得我心者,唯有老七,七皇子人品貴重,七皇妃平了八皇子之亂,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
誠然如此。
“所以,我決定......”
然則,這話還沒說完,主君的身子忽然晃了晃。
“主君?”
“主君!”
“父皇?”
主君倒下了,毫無預兆的,忽然間就陷入了昏迷之中,巫醫束手無策,最後還是傅九卿把靳豐年請了過來,才算穩住了主君的病情。
“其實我早就說過,人老了就跟樹枯了是一個道理,內裡掏空了,外頭再怎麼護著,也是無濟於事。”靳豐年歎口氣,“如他自個所言,得服老,不服老不行,而且連喪兩子,瞧著沒什麼大礙,就跟死了彆人家孩子似的,可當父母的,哪有不心疼的?”
傅九卿沒說話,靳月扯了扯自家老父親的袖子,“爹,彆說了。”
“鬱結於心,終成禍患。”靳豐年搖搖頭,“好好珍惜接下來的日子吧!”
言外之意,主君時日無多。
靳月拽著靳豐年去了彆處,傅九卿則轉身回了主君床前。
蕭樸跪地行禮,俯首低語,“其實主君早就知道自己的身子不太好了,所以才會急著想要救治七皇子,其後七皇子您闖出了石城,主君並非有意攔著,他是真的擔心您一去不回,北瀾江山後繼無人。”
“父皇諸多兒子,怎麼算是後繼無人?”傅九卿瞧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主君。
剛入北瀾時,倒是沒怎麼覺得他垂垂老矣,時時刻刻都透著那股子精明與銳利,但是現在,鋒芒不再,銳利早失,宛若生了鏽的鋼刀,再不複當年的威嚴之氣。
“主君的心思,在七皇子您的身上,您當日闖出了石城,執意離開北瀾,主君唯恐您不再回來,怕見不著您最後一麵。”蕭樸聲音低啞,“主君老了,您不在的這些日子,他時常站在宮門口,望著城門方向,所幸終是將您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