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海晟急了。
顧白衣疾步上前,與海晟一左一右攙住了,搖搖欲墜的宋玄青,“皇上?”
“朕到底做錯了什麼,你們要這樣逼朕?”宋玄青咬牙切齒,說著,他費力的拂開了顧白衣的手,可視線觸及她麵上的紅印時,又心軟了下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朕?白衣,朕待你不好嗎?睿兒一出生就是太子,朕將你扶上了後位,朕是把整顆心都掏給你了。”
顧白衣拭淚,定定的站在那裡,“皇上,您可看到後宮的三千佳麗,還有年年皆出的皇嗣?您動了動嘴皮子,便以為看到了自己的心,那臣妾的心呢?您看到了多少?”
宋玄青張了張嘴,半晌才呢喃,“你果然,怨恨著朕!”
“臣妾沒有怨恨皇上,因為臣妾知道,皇上原就不是尋常男人,您是臣妾的丈夫,卻也是天下人的君,您肩負著整個大周興盛的責任。”顧白衣的唇角還有些血色,“所以從一開始,臣妾便打定主意,要支持皇上所有的決定。”
宋玄青知道,這些年她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怨,可是他已經儘量去彌補了,後宮三千,子嗣不少,是他逃脫不了的開枝散葉之責。
“可是皇上,臣妾身處後宮,早早的知道了會有這樣的事情,所以臣妾不怨您,但是......”顧白衣頓了頓,“黑就黑,白就是白,皇上黑白顛倒,不問是非,這是臣妾忍受不了的。您就算是殺了臣妾,臣妾還是要說,月兒不會謀反,永遠都不會。”
宋玄青眼一閉。
“皇上!”
“皇上!”
刹那間,內外亂做一團。
太後也有過一絲慌亂,可想到了後續問題,又狠下了心腸,命人將皇帝抬上車輦,讓他們先行回宮,其後又與丞相坐鎮刑部衙門,在外頭百姓圍觀的情況下,召文武群臣入刑部衙門議事。
按理說,後宮不得乾政,可今兒是丞相做主。
丞相,為百官之首。
彆看宋玄青是皇帝,高高在上,穩坐龍椅,很多東西其實他根本沒捏在手裡,太後和齊家的人,都不是傻子。
尤其是丞相背後,還有個司雲。
當年,司雲是靠著阿鸞才安然無恙的活下來,才有了現在的天倫之樂,含飴弄孫。就這份恩情,司雲和丞相,也不會讓靳月吃虧,尤其是上麵還有個太後。
他們齊家欠了阿鸞的,得記一輩子!既然還不了阿鸞,那就從靳月和她的子女身上還,能還一點算一點。
滿朝文武都在,丞相將那份議和協議鋪開,上麵蓋著北瀾主君,明晃晃的朱砂印,文武百官逐字逐句看過去,確定這就是北瀾主君的字跡,而且這朱砂印是真的,不是作假。
也就是說,元禾公主即便身不在朝廷,心依舊係著天下,在兩國協議談不攏的時候,以攝政王的名義與北瀾主君,私底下達成了盟約。
北瀾主君願意以和平的方式,換得自己的七哥七嫂,在大周的平安喜樂。
“也就是說,傅九卿身處大周,宛若人質,這麼一來對咱們有利,對北瀾百害無一利,諸位覺得呢?”丞相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