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踹門,隻沉默著低頭將自己剛才拋扔在地上的所有文件都撿了起來。
一個字的廢話也不說,言寄聲在所有要簽字的地方全都簽上了字。
之後,他平靜地看著言謹懷:“可以放我出去了嗎?”
言謹懷看著他,仿佛難以置信,又仿佛是覺得沒意思極了。
他提的條件,全天下除了言寄聲沒有一個人會簽,他本以為,言寄聲也不會簽,若不然他也不會大費周章地改協議,還在書房裡搞這麼大一曲戲。
然而,言寄聲居然簽了。
現在輪到言謹懷懷疑他瘋了:“你知道自己簽下這些後,會怎麼樣嗎?你居然敢?”
“不是你逼我簽的,現在裝什麼好心人?”
“可我沒讓你簽得這麼痛快,你以為你簽的是賣一萬擔白菜的合同嗎?你你為了鬱家的那個丫頭,居然真的什麼都不要?是不是你才瘋了,我還是好好的?”
可言寄聲這會兒已經完全不想聽他廢話了:“夠了,放我出去!”
“放你出去?那戲還怎麼唱,我和好兒子,你就乖乖呆在這兒好好看一場妻離子散的好戲吧!既然你這麼喜歡鬱陶,那我就一定會幫路悠遠把人追到手......”
這一次,他話音還未落,突然一個花盆直接飛了過來。
重重撞在鐵欄杆上後,碎了一地的土塵......
言寄聲大步走過來,抬手拾起一片花盆的殘片,甩手便朝著言謹懷的脖子扔了過去。
言謹懷險險避開了,但那殘片還是在他脖子上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鮮血湧出來的同時,言謹懷聽到兒子用近乎來自地獄的聲音對他說:“放我出去,否則,咱們一起死......”
他沒在開玩笑,言謹懷終於被兒子的神情所嚇到。
他捂著脖子,臉上勉強維持的假笑終於龜裂......
三十秒後,第二片殘片再度向他的脖子飛來,之後,是第三片,第四片......
直到花盆的碎片全都被扔完,言謹懷也在左閃右避間,滿身都被割傷。
他終於在這裡再呆不下去,打開書架後的暗門,他逃出去的同時,滿臉是血:“你就在這裡好好懊悔吧!至於你的老婆孩子,放心......我一定親手把她們交給路悠遠......”
回應他的,是言寄聲抓起的一個魚缸。
魚缸撞上鐵欄杆,炸裂開來的同時,幾尾鮮魚的金魚也跌落在地上,沒有了水,金魚頻死地在地板上掙紮著,一跳一跳的......
直到最後,渴水而死!
言寄聲就站在那幾尾死魚的邊上,盯著書架後那道暗門的出口,眸底裡,血色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