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華清把這一桌子的人招呼得很周到,黃湯下肚,情緒十分高漲。
“魏老大,大家都是兄弟,你看你還整這麼客氣,有什麼事,直接吩咐一聲不就完了嗎?”
魏華清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手裡的筷子都放下來了。
其中一個瘦得跟猴子一樣的男子瞧他這個樣子,當場問,“清哥,是不是碰著什麼事了,還是誰惹你了,告訴弟弟,我把屎給他打出來。”
這人叫黃典,煉油廠的待業青年,平常跟地方上的社會青年混得很熟,打三個群五個,偷雞摸狗的事情沒有少乾。屬於父母都不管那一類,在外頭惹了事,彆人找上門,總會用一句,“已經脫離母子(父子)關係”去搪塞彆人的那一類。
說到底,從小沒教,長大也管不了。
隨著年齡的增漲,黃典也知道不能瞎混,得搞錢,所以經常會去捧魏華清的臭腳,管魏華清叫哥,偶爾能混一頓飯,蹭一頓酒,感覺大哥把他當親兄弟,動不動就要賣命。
聽到黃典的忠心,魏華清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黃典,哥對不起你,本來這次有幾個臨時工的名額,哥哥想著把你們幾個給弄進去,眼看著這事就要成了,結果呢?嗨……”
黃典一聽,感動道:“哥,你隻要有這份心,當弟弟的就心滿意足了,說明你想著弟弟,來來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我們喝酒。”
“是啊,清哥,不要放在心上,我們就這麼混著也挺好。”
“謝謝清哥,這杯酒我敬你!”
魏華清端起酒杯,又放了下去,“喝不下去,真的喝不下去,明明眼看著就要辦成了,你們說說那個趙明是什麼東西?他非得說什麼臨時工也得走程序,結果礦長跟書記過來就把我們給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臨時工的事硬是給這和攪黃了,你們說說我跟廠長這麼長就想著給廠裡的子弟謀個福利,到底有什麼錯?這個趙明怎麼就非得跟我們過不去,非跟廠裡的待業青年過不去呢?”
一聽這話,黃典喂到嘴邊的酒隻吞了半口,臉色很陰沉,趙明?聽說是新來的工會宣傳主任,老子要當工人礙著他什麼事了?瑪的,狗雜種,你給老子等著……
魏華清偷偷瞅了瞅他們幾人的臉,心中冷笑,趙明你特麼的跟我玩,玩不死你!
“算了算了,當不了這個臨時工也無所,反正我跟蔡老大的關係也不錯,過陣子我就把你們都介紹給蔡老大,到時候你們就跟著蔡老大混去吧。”
一聽蔡老大,黃典等人興奮得臉都扭曲了。在礦區,誰不知道“菜花蛇”蔡老大?他混得好,手上財路又多,跟著他混的兄弟,包包裡隨時摸出來都有幾百塊,有錢得很呢。
“謝謝清哥,清哥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以後給清哥當牛做馬……”
“行了行了,都是兄弟!”
魏華清擺了擺手,“老子就是想不通那個狗曰的趙明……算了,不提這些不開心的事了,來來來,喝酒喝酒。”
一頓酒喝完,魏華清搖搖晃晃地回了家,黃典還清醒得很,手裡拿著魏華清剛才給他們哥幾個的五百塊。
“兄弟們,清哥當咱們是兄弟,咱們是不是也得替清哥分憂啊?”
“是啊,黃典,剛才我就想說了,那個狗曰的趙明不是東西,咱們得好好教訓一下他,可是清哥他不讓啊。”
黃典擺擺手,搖頭晃腦地說,“咱們要對一個人好,是看咱們自己做什麼,而不是等人家吩咐咱們做什麼,趙明?清哥平常對咱們這麼好,有煙一起抽,有酒一起喝,他把我們當兄弟,我們難道不該替他出了這口氣?”
大家連忙點頭,大哥的委屈可不能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