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節的日子,大家都在等著大客車發車去城裡逛街,停車場上站了好些個人,男的蹲邊上抽煙,女的一個個的穿得花枝招展,比比誰的大衣好看,誰的頭發吹得好看。
就在這個時候,盛夏穿了一件白色昵子大衣走了過來,把一群男人的眼珠子都看直了。
“喲,盛夏,這大衣可真夠白的啊,剛買的吧?”
被人誇了一句,盛夏低頭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早就買了,一直沒找著機會穿。”
有幾個年輕小夥穿著國能統一的紅工裝走了過來,“盛夏,你要上街嗎?要不然跟我們一起去吧,上午逛一會街,吃完中午飯我們去滑旱冰。”
“是啊,我們一起去吧,人多好玩一些。”
看到這些廠裡的男職工都把盛夏給圍著,幾個上了點年紀的女人馬上就不高興了。
“呸!不要臉的女人,成天到晚就知道勾男人。”
“可不是嗎,成天到晚在男人麵前搔首弄姿的,長得就跟個狐狸精似的。”
聽到這幾個女人的罵聲,盛夏不但沒有跟這幾個小夥子拉開距離,反而嬌嘀嘀地說,“啊?滑旱冰啊?可是我不會啊?”
“沒關係,我們教你,其實很簡單的,到時候讓人帶著你滑,你這麼聰明,肯定一個小時就學會了。”
盛夏的眼珠子在他們身上掃了掃,“那你們誰來帶我呢?”
幾個小夥子剛才還親得像兄弟一樣,聽到盛夏這麼一句話的時候,再左右看彼此的時候,一下子有了敵意。
“我帶你吧!”
“你?你連轉彎都轉不利索,別把盛夏帶去撞牆,撞壞了你賠得起嗎?還是我來吧?”
馬上有人冷笑,“盛夏,找人帶,就得找技術過硬的,他們也就會個正滑,跟跑步一樣,在裡麵瘋跑,女孩子就應該優雅一點,我不但會正滑還會倒滑,帶你再合適不過了。”
看到這些小夥子被盛夏一句話就給弄得“手足相殘”的樣子,一旁的女人當場就罵開了,“呸!臭不要臉的賤婆娘。”
還有女人直接走到盛夏的麵前,陰陽怪氣地說,“盛夏,你穿這麼白一件衣裳在人堆裡太紮眼了,你是覺得自己很特殊嗎?”
盛夏搖搖頭,“可能是太白了一點吧,不過白色嘛,就是顏色裡最乾淨最純潔的顏色,我從小到大都愛乾淨!”
“喲喲喲,你這麼愛乾淨,還擠什麼大客氣?你走路去啊。”
盛夏笑了笑,“不擠大客車,也不一定要走路?”
“不走路?你還想飛啊?”
“嗬,真是把自己當仙女了,騷貨婊子!”
幾個女人對盛夏又罵又啐的時候,一輛桑塔納開進了淨化廠的停車場。
“這個是什麼車,沒見過……”
“是不是機關的?”
“不對不對,你們看車牌號,這是從省城來的。”
一輛二十多萬的桑塔納在這個年代是無法想象的,別說坐,就算是平常在市區的大街上看都很難看得到。
而今天這輛掛著省城號牌的桑塔納開到了淨化化廠的大門,難道是哪個大領導來了嗎?
就在所有人都驚訝的時候,桑塔納穩穩地停在了盛夏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