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偉點了點頭,“你這話說得也有道理,不過就算我從這兒出去了,對他以後也沒有什麼威脅,看在他爸的份上,他應該不會跟我為難吧?不過世事無絕對,如果他一定要讓我永無翻身之地的話。你就得給另外一個人打個電話了。大不了把事情鬨大一點嘛!”
老婆子來了精神,問道:“誰?”
“洪慶元!”楊文偉說道:“他要保全他兒子啊,就必須得保我,他如果保不了我,他兒子也得跟著一起倒黴,我一把年紀了沒什麼可怕的,可是他兒子還年輕啊,如果困在這裡麵的話,一輩子也就完了。”
說出這番話以後,楊文偉就像耗儘了全身的力氣一樣,整個人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揮了揮手,連道彆也沒說,搖搖晃晃在兩名民警的陪同下,離開了這間探視室。
老婆看著楊偉的背影,老眼含淚,很是不舍。這事情也耽擱不得,得趕緊去辦。
趙明回了供應站,剛進自己的辦公室,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他叫秦兵,看起來很斯文,是個中專生,去年夏天的時候分到了供應站,現在在工會當宣傳乾事。
在趙明的麵前,他顯得有些靦腆,不好意思的,把手裡的一份材料,放在了趙明的麵前。
趙膽看都沒看,趙接說道:“拿出去吧!”
像秦兵這樣的斯文人,居然一下急了眼,激動的對趙明說,“可是你都沒看啊,站長。”
趙名淡淡的回答,“我不用看都知道,這是一份關於反映楊文偉的材料,類似於響應組織號召,深刻反省,引以為戒之類的,對嗎?”
秦兵身體怔了一下,他沒想到自己寫的東西,趙明連一眼都沒看過,居然就已經知道全部的內容。
出於興奮,秦兵的眼中透露出狂熱的氣息,有些激動的說,“站長,此時全礦區都有所動作,這個時候我們更應該積極主動一些。如果不表態,彆人還以為我們供應站的工作做的不到位呢。”
趙明當著秦兵的麵,把文件撕碎了之後,順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這一幕就像一巴掌抽著這個新來的宣傳乾事的臉上一樣,讓他很是下不來台。
趙明認真的看著秦兵,“這裡周圍沒彆人,你也彆急著覺得自己下不來台,讓我來教教你,立功心切可以理解,但是工作,得靠自己真抓實乾,一步一步的來,你可以認真報道一下我們供應站的先進事跡,也可以報道一下,整個西川礦區的先進事跡,而不是盯著一個蓋棺定論將死之人,拚命的拿他做文章,這種行為很不恥。”
秦兵的臉上陰晴不定,一雙拳頭捏的緊緊的,死死地扯著自己的褲縫線,趙明甚至懷疑如果他再用力一點,就會裝他那條褲縫稀稀拉拉的,料子褲子一下給扯滑了絲,這樣出去多不好看呀。
趙明實在是想安慰他一下,但是卻又不知道從哪裡安慰起。
現在這樣偷奸耍滑,意圖走捷徑的人實在太多,即便是眼前這個比他趙明還年長一些的高才生。在他的眼中絲毫也看不到半點靈性。
這種人啊,關鍵的時候幫不了你什麼,更解決不了什麼大問題。可是說到拖後腿,那是一拖一個準沒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