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誌高的立場最近變得異常的尷尬,他越是不想管事情,事情就會越要找上他。
還有半年,最後半年時間,他不想在人情世故上出任何問題,也不想讓自己的人品受到半分的質疑,老老實實安安靜靜地離開這個單位。
他不要歌功頌德,隻求不要遺臭萬年,隻想在離開崗位後,彆人碰到他陸誌高的時候,還會親熱的叫上一聲老礦長,然後一同散個步喝個茶什麼,而不是從自己下課的那一天起,就被人指著脊梁骨罵,而且還是屬於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那一種。這樣的日子過起來彆提有多憋屈了。
所以,陸誌高這個時候才會在走廊上來來回回的竄,他又沒發瘋,竄什麼呢?其實是不斷往廁所裡跑,而且都是蹲坑,理論上是拉稀拉了一天。
一直到下午下班的時候,熊愛國在辦公室門口堵著陸誌高,見他扶著牆走了出來。
看著熊愛國,陸誌高的眼皮子耷拉了一半下來,有氣無力的問,“書記,怎麼啦?”
“什麼怎麼啦?今天晚上不是約了唐處長和順天的人一起吃飯嗎?”
陸誌高擺了擺手說道:“去不了了,我要去醫院了,我今天跑了八九趟廁所,已經拉水了,再這麼下去可能要拉血!”
為了不去這個飯局,陸誌高花了整天的時間來鋪墊。
“不去,礦長你在開什麼玩笑?這種場麵怎麼可能沒你在場,今天晚上這一個飯局,關係到的可是咱們東礦的未來,你是咱們東礦的一把手,你不是應該在場主持嗎?”
陸誌高扶著熊愛國的手都在顫抖,痛苦萬分的說道:“老熊啊,你給我留點麵子好嗎?你說讓我去參加飯局,我中途跑個十幾次的廁所算怎麼回事?這也就算了,要是直接倒在飯局上那你說說,我這算是輕傷不下火線嗎?我就彆去丟人現眼了,你行行好,放我回去吧,我的腿都軟了,想回家休息了。”
堂堂一名礦長,居然借屎遁來逃避,可以想象今天晚上這場飯局有多麼的凶險,陸誌高那是早就收到了風聲,真的是一點險都不想冒。
看到陸誌高痛苦萬分的樣子,熊愛國知道怎麼勸也沒有用了,隻得重重地歎一口氣說道:“行,礦長,那今天晚上我就代你主持了,你放心,這些事情交給我,我一定會辦得好好的。你要保重身體啊!”
陸誌高心想,辦的好好的?你特麼彆把自己辦進去了,一個坑裡摔一次都不夠,非得在同一個坑裡把自己給埋了。哎!真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陸誌高來來回回的擋了他三四次,可是人家拚命的要往這坑裡跳,還有什麼辦法呢?
陸誌高本來想去找一找趙明的。不過一想到趙明看他會像看一隻縮頭烏龜的樣子,還是忍一忍吧,未來的世界是年輕人的,他一個要退休的人,就彆跟著瞎摻和了,反正這事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陳紅今天給他的兒子買了新衣裳,上麵是襯衣,下麵是西褲,還有一雙亮閃閃的皮鞋。
如果不是唐昊再三阻止的話,估計連領帶都想給他打上了。
襯衣領子扣到了最上麵一顆,唐昊死活的解開了三顆之後,陳紅看不過去,又趕緊的給他扣上了兩顆。僵持了一會兒,最終同意解開兩顆。
陳紅皺著眉頭叫,“你鬨啥嘛鬨,穿周正一點還不是為了你的麵子,今天晚上我們家丟不起這個人,你爸替你找場子,你不得爭氣一點啊?今天晚上你給我好好的揚眉吐氣一把,讓那些瞎了狗眼的雜種先好好看看我兒子的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