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誌高的頭發白了許多,不過精神頭看起來很旺,爽朗的笑道:“幸虧你是早來了幾天,再晚來幾天,我女兒就把我們兩口子接到海邊去過年了,那邊天氣暖和。”
趙明吹了吹漂浮在水麵上的茶葉笑道:“暖和倒是其次,海邊釣魚應該特彆有樂趣吧!”
陸誌高和柏光祿相視一笑,頓時沒好氣地說,“是個人精,你說你腦子這麼靈活,我說過三兩句,你就能猜到我心裡在想什麼,難道你就不知道海清原在打什麼主意嗎?”
趙明隻是苦笑了一下,並不想多說什麼。
陸誌高歎了一口氣,他媳婦捧著瓜子裝進盤子裡,端過來的時候,隨口就說,“這兩天我出去買菜的時候,經常會聽到那些長舌婦,亂嚼舌根子,說什麼小趙不是好東西,舍不得給大家發錢,是個鐵公雞。還有人說你把自己的腰包塞得滿滿的,就不管大家的死活了,像你這種人當什麼領導啊……還有些話更難聽,我就不想說了。”
陸誌高哼道:“既然這次要把你搞的身敗名裂,讓你在東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們當領導的,手底下怎麼也得有一幫替自己說話的人,他們在關鍵的地方也許幫不到你,但是,也不能在關鍵的時候拖你的後腿。每年的乾部考察,這可是都要投票評分的,不要看那些中規中矩的評分,有時候可能就是那麼一分之差,就會讓上麵的人對你有想法。海清原要架空你,你難道不曉得?”
趙明點了點頭道:“我曉得!”
“你曉得?你曉得為什麼不反抗?你曉得,為什麼讓它在你頭上拉屎拉尿?你以前對熊愛國那股子狠勁到哪去了?”陸誌高質問道:“你就任由他海清原這麼把你搞臭,搞得你被孤立?”
陸誌高以前在位的時候,有些話是真的不方便說,他現在退下來了,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這一輩子的工作生涯也算是平平安安走到了頭。在這些年輕人當中,他最欣賞的就是趙明,他根本不相信趙明是一個束手就擒的人。
可是從最近幾次,趙明和海清源的交鋒當中來看,更完全屬於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狀態,這跟他以前認識的趙明實在太不一樣了。
看了趙明還是一副認命的樣子,陸誌高不禁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趙明笑了笑,說道:“海邊比較暖和,不過紫外線比較強,要是海釣的話,注意防曬,以後有時間,經常來涪江看我,那邊釣魚的地方挺多的。”
說著看了看柏光祿,後者將一個紅包放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是工會對退休乾部的表示!”
直到這一刻,陸誌高終於明白了,趙明的心早就已經飛走了,並沒有留在東莞。本以為趙明在東礦的所作所為,讓這個年輕人把渝州當成了自己的家,可是現在看來,人家一早就在為回家做準備。
陸誌高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暗叫,東礦用不了多久,怕是又該烏煙瘴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