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空氣再次凝固的時候，高雲才說道：“趙明，野外作業公司出事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也是個帶罪之身。”
趙明哼了一聲，轉過身去，繼續從水裡把小龍蝦往上拉，沒有網子全憑手感，就這麼一隻一隻地把它們放進桶裡有，丟了這麼多年的東西現在用起來一點都有不手生，很開心。
高雲說道：“跟你的確沒關係，不過有生意上門，你都不接嗎？不為你自己考慮，你也不為機修廠的職工考慮一下？車壞了，要修，所以要找你們機修廠。”
趙明點了點頭，“修車，小問題，你直接開過去讓他們修就行了，找我乾什麼。”
宋夏沉不住氣了，大叫道：“車背過去了，你們看門的人不準進，說要洗車，還要開進門條，才準進。趙明，你想要什麼，你就大大方方地說出來，局裡難道還會不滿足你嗎？”
趙明一聽這不客氣的口氣，手裡的杆子一扔，拿毛巾擦了擦手，然後點了一支煙，看著平靜的水麵，猛吸了一口後，走到宋夏的麵前，朝他的臉上吐著煙子，淡淡地說道：“讓你洗車，你就去洗，讓開進門條，你就開，哪來這麼多廢話？”
“趙明，你不要太囂張，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還在說什麼狗屁規矩，我看你就是公報私仇，故意跟我們為難，你不要以為南方局離了你趙明就不轉了！”
這一刻，萬福把嘴一閉，最後連眼睛都閉上了。
趙明嘿嘿一笑，說道：“我沒記錯的話，你叫宋夏吧？如果不懂規矩的話，讓萬書記把規矩教給你了，再跟我談，別自取其辱。”
“你……”
“你特麼再多嘴半句，老子就把你踹下去，曰尼瑪的，不懂規矩，問問萬書記，規矩是什麼？規矩大過天，管你拉屎放屁的再著急，你給老子不把規矩做全套了，憑什麼辦事？出大事，很著急？有沒有涪江河南岸幾萬人生命財產安全的事大？老子開車堵堤口，算不算事急從權？事後該罰一樣罰，塞個破機修廠給我，該罰照罰，該免一樣免。我趙明有過二話嗎？”
趙明指著宋夏的臉吼道：“現在你特麼的來到涪江求我，你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懂不懂，曰尼瑪的！”
高雲心中在笑，萬福的臉在抽，宋夏的臉陣紅陣白的，不敢再多說了，忽然想到萬福在會議室裡說的那句話。
宋夏這才知道趙明就是個得勢不饒人的。
趙明一直在等這麼個機會，這個舞台從頭到尾都屬於趙明，所有人都以後他謝幕了，其時屬於他的時代才剛剛開始而已。
今天如果不把脾氣發足發夠，別想讓趙明辦事。
萬福一睜眼，沉聲說，“宋副局，你還是給趙明道個歉，小趙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一定不會計較的。”
宋夏臉一抽，給他道歉？憑什麼？自己又沒做錯什麼。
萬福也算是很有心機的了，宋夏的職務是裝備部部長，按說，應該稱宋部長才對，此時萬福卻刻意將他的行政級別叫出來，也就是告訴趙明，這是個副局級，差不多就行了。一直這麼鬨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宋夏狠狠地瞪了趙明一眼，哼道：“趙明，我不知道自己哪有錯，這個歉可以道，不過卻沒有什麼意義，你如果隻是想找回麵子和發泄怨氣，我們可以成全你。”
趙明嘿嘿一笑，“發泄怨氣？尼瑪的連自己錯沒錯都不知道，就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