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掛葬區隻有一條小路,兩邊叢林密布,很難看到裡麵的情況。掛葬隊長把我們攔在路邊之後,就點起一個白色的紙燈籠,帶著掛葬隊直接進去了。
不到五秒鐘,那一行八個人,以及裝著嫂子的竹籠子就在我們眼前消失了。
送葬的人在路邊站了一會兒,見掛葬隊已經走遠了,就紛紛轉頭回去。
這時掛葬區裡卻刮來一陣旋風,把路邊大樹上的烏鴉巢給吹翻了。烏鴉在空中盤旋著呱呱亂叫,而我身邊的送葬隊也頓時慌亂了起來。
有人嘴裡不停的說:鴉巢翻,猛鬼出。隻怕有大災難了!
說著,那些人就慌張的往回跑。
我跟著那些人走了一段路,心裡越想越不對勁,感覺這些事情越來越蹊蹺。
於是我故意放慢腳步,落在了眾人後麵,趁人都不注意,我一下子躲進了路邊的樹林裡,想等著看看掛葬隊出來以後會是什麼情況。
如果有機會,我也想進掛葬區去仔細看看嫂子的遺體,畢竟我是讀過大學的,而且平時也看過一些法醫方麵的書,我希望能從嫂子遺體上找到嫂子死亡的真相。
再回到掛葬區路口的時候,隻見那樹上的烏鴉巢又恢複了原樣,而且裡麵還有幾隻小烏鴉在嗷嗷待哺,那隻老烏鴉正在附近的樹上抓蟲子。
“烏鴉有這麼聰明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鴉巢複原?或者真的像那些老人說的那樣,這是猛鬼出籠的征兆?”
我驚訝的看著烏鴉巢,呆呆的想了半天。
突然,我聽到掛葬區裡有人在說話,知道是掛葬隊出來了,所以趕緊躲進了路邊的樹林裡。
“乾這個活兒真是虧大了!沒想到李家這個兒媳婦這麼重!把老子壓死了!”
一個手拿龍頭扁擔的大漢一邊抽煙,一邊罵罵咧咧的說道。
另一個接話說:“這女的八成是真有問題,怪不得李家的老爺子要把她掛葬呢!”
隊長不耐煩的說:“行了行了,趕緊回李家去喝酒吃肉,吃完了回去用艾葉熬水洗個澡,再拜一拜家神就沒事了,以後誰也不許說這個事情!”
於是眾人不再說話了,隻悶頭抽煙走路,不多時就走遠了。
我從樹林裡跳出來,站在掛葬區路口朝裡麵看了看。想進去,但是腳卻像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正猶豫著,隻聽見掛葬區裡突然傳來咕咚的一聲悶響,把路邊的烏鴉都嚇得呱呱亂叫。不知是什麼小動物也受了驚嚇,紛紛的四處逃竄,把路邊的草叢攪得天翻地覆的。
我徹底被嚇住了,轉頭就往村子裡跑去。
回到家的時候,爺爺正在招呼掛葬隊的人喝酒吃飯,胡二嫂也在。父親和哥哥則在廚房裡忙碌。
二爺爺依舊坐在他的躺椅上,迷茫的看著天空。
那隻大白狗蹲在二爺爺旁邊,虎視眈眈的看著桌上的一個豬蹄膀流口水。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見我回來,爺爺放下酒杯厲聲問道。
我隨即撒了個謊說:“送完傻子後,我到山裡玩了一會兒。”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玩,老子看你就是個白眼狼!”爺爺罵了我一通後,就又舉起酒杯勸掛葬隊長喝酒,不理我了。
我徑直走到我的房間門口,本打算進去躺一會兒,轉念一想,房間裡已經很久沒住人了,於是連門都沒開,轉身就去了二爺爺的房間。
躺在床上,我就開始回憶剛才掛葬隊說的話。
嫂子不過才一米六五的個頭,平時總是忙完家裡忙地裡,整個人都瘦的隻剩皮包骨頭了。要是城市,這樣的女孩叫做骨感美。可是對於山區婦女來說,這就是操勞過度的病態了。
這麼瘦的嫂子,我估計都不超過一百斤。四個大男人抬著,能有多重呢?
可為什麼剛才那個大漢說把他壓死了呢?
嫂子的遺體難道真的有問題?聯係著昨天的事情再想一想,更加覺得奇怪了。
“不會真的是鬼落窩了吧?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奇怪的事情嗎?”我自言自語的說著,不知不覺的竟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