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因為臨時找不到紙筆,所以王半仙給我畫的圖片和地圖,都畫在我之前從宋瑤的木盒子裡拿出的信上,而且是用我的血畫的。
而如今,那些臨時畫的血畫,竟然都變成了一幅幅精美的圖片,就好像是用紅色的絲線繡上去的一樣。而且每一幅圖片都顯得特彆精美,仔細看的時候,覺得繡那些圖畫的手法和之前嫂子為我們秀的鞋墊子一樣,精細而且靈巧。
母親死得早,宋瑤成為我嫂子以後,在很大程度上就像母親一樣的照顧我,記得有一次我回家過暑假,因為長時間不進山,一時不能適應山裡的極端氣候,生病了,嫂子就沒日沒夜的守在我的身邊。
那次,她還因為我而第一次和哥哥打架了,因為哥哥在那個時候還在懷疑我和嫂子之間有不正當的關係。而這也成為我和哥哥關係破裂的導火索。從哪以後,我就基本不回家,即使回家,也儘量的避開嫂子,免得她受委屈。
但是嫂子對我的關愛,卻一點也沒有因此而減少,用嫂子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身正不怕影子歪,管他怎麼說呢!而我呢,對嫂子更是多了一份敬重。正所謂長嫂如母,因此我對她的感情除了當初的戀情之外,還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戀母情節。
但這所有的情節都是乾淨而純粹的,沒有半點汙濁的痕跡。
然而即便這樣,嫂子還是遭到了無妄之災,莫名的慘死。
可如今,嫂子的手筆怎麼會又出現在這很久以前的信封上麵呢?是我的血和嫂子遺留在信封上的痕跡產生了某種奇怪的變化?還是嫂子一直都伴隨在我們左右,就像以前一樣,默默的在關心我,幫助我?
想著,我就抬頭看了看樹上嘰嘰喳喳的黃雀,那黃雀似乎也認得這些信和信件上的畫,難道這黃雀就是嫂子變的?
這完全不可能啊?嫂子明明變成了蝴蝶,此時又怎麼可能變成黃雀呢?即便再神奇,也不可能像神話故事一樣的變化多端吧?
我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黃雀就是嫂子變的。
但大白狗卻不停的衝著它叫,那叫聲裡傳達的是無儘的親呢和眷念,就像它以前每次見到嫂子時的叫聲一樣。
我暫且放下信,蹲在地上對大白狗說:“你確定認識它嗎?如果認識,那你就點點頭,如果不認識,那就搖搖頭。”
如我所料,大白狗不停的搖頭。這說明它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黃雀。
可是它為什麼會對黃雀這麼親呢呢?
這時我看見黃雀的爪子上綁著一個東西,似乎很眼熟。
我小心的走到樹下,輕輕的撫摸著黃雀,同時伸手解開了它腳上的那個東西。
那是用枯草編織成的一個戒指,是山裡的孩子經常玩的一種玩具。
有些心靈手巧的孩子還可以用草編成各種動物,十分的可愛。
宋瑤在成為我的嫂子之前,我們經常在一起玩這個,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是戀愛關係了,所以我們編的一般都是戒指,而且我們會在戒指上編一個誇張的大鑽石。那是我們獨有的手法,當時其他的夥伴都想學,但是我們堅決不教。
後來,我就送了宋瑤一枚白銀戒指,也就是我在掛葬區裡找到的那枚戒指。
而我手上拿著的這個戒指的編織手法,就是我和宋瑤獨有的。也就是說,這黃雀是宋瑤派過來救我們的。
可她自己為什麼不來呢?她現在又在哪裡?她變成了什麼樣子呢?
有了這些判斷,我的眼淚嘩啦一下就流了下來。同時焦急的抱著黃雀的腿說道:“你告訴我,嫂子在哪裡?宋瑤在哪裡?”
它似乎明白了,於是抬頭叫了一聲,仿佛在叫我們跟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