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雨連續下了四天,幾乎沒有停過,村裡人都知道,再下兩天就必然會爆發山洪了。大家每天都提心吊膽的,沒人敢出門,更沒人敢進深山。前幾天忙碌的莊稼被這大雨一淋,基本全部泡湯了,到了冬天,估計很多人家都要揭不開鍋了。
在城市裡生活慣了的人,根本想不到山村裡農民的艱辛。
爺爺更是一籌莫展,他計劃的配陰婚一直被大雨耽誤著,根本沒辦法執行,而據說那神秘人物給的時間也快要到了,如果在限定的時間內不能完成配陰婚這件事,爺爺擔心村子裡的人又要遭殃了。
這幾天我也到儺公家去了幾趟,想看看儺公有沒有什麼辦法。
儺公兩手一攤,看著黑蒙蒙的天空說:“這一直下雨,我什麼辦法也沒有!而且族長當天晚上就去了集鎮,如今被困在集鎮上回不來,我也不知道他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儺公說沒辦法,那就真是沒有辦法了。看來隻能聽天由命了!這麼大的雨對山裡人家來說,是比戰爭還要可怕的災難!
李青家裡我也去了幾次,他這小子倒是淡定,趁著下雨的功夫,在家裡一個勁兒討好阿拂,把阿拂哄得都可開心了,估計要是再下幾天雨,阿拂就會成為李青嘴裡的一口肉了。
隻有我一直心神不寧,感覺真的有大事要發生,而且似乎比發山洪的危害還要大。
但是我這麼說,父親就總是罵我胡思亂想。他認為似乎沒有什麼事情比山洪的危害更大。
白靈咒的事情結束以後,可以說整個村子裡變化最小的人就是我的父親了。他依然像以前一樣,不怎麼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你能看到就是一張嚴肅的臉。
家裡的家務依然是他全包了,每天五更就起來做飯燒水,晚上八九點鐘,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以後,他就彎著腰回到自己房裡去休息。
這幾天下雨,他一沒事乾就帶著蓑衣在門口挖水溝,說害怕雨水把家裡的房子泡壞了。
父親唯一的變化就是他這段時間也愛上抽煙了。經常拿著我從掛葬區撿回來的二爺爺的那個水煙筒抽煙,有時候抽到咳嗽了也不停下來,就像吸毒的人犯了毒癮一樣。
爺爺也不管他,隻是說如果受不了水煙筒的味道,就可以去買卷煙抽,家裡又不缺那點錢。但是父親卻隻是悶頭抽水煙,對爺爺的話不置可否。
我沒事乾就躺在床上想嫂子的事情,有時候也會拿出衛星電話給城裡的女朋友打過去,可是一連打了幾天,女朋友的電話都打不通。我以為是因為下雨信號不好,所以也沒當回事兒。
可是晚上一聽到那山裡傳來的鬼叫聲,我就會很自然的想到女朋友,感覺那聲音就是女朋友的叫聲。因此每晚我都睡不著。
而最近的這兩個晚上,我又聽到了那個詭異的鈴聲。鈴聲加上鬼叫聲,再加上風雨交加的呼呼聲,幾乎要把我搞崩潰了!
而現在,一件更加詭異的事情竟然又發生了。
今天雨越下越大,我心裡煩悶不已,就喝了幾杯酒,想借著酒勁好好的睡一覺,可是睡到半夜我竟然又醒了。這時山裡的鬼叫聲和詭異的鈴聲依然斷斷續續的傳來,攪得我新生不寧。於是我打算再去喝幾口酒,接著睡。
可是剛剛推開門出去,我就聽到我的衛星電話響了。我欣喜的跑過去正要接電話呢,可是電話卻掛斷了。
再按照那個號碼打過去,卻顯示是空號。
我的第一反應是女朋友在跟我開玩笑。因為薛三把這個電話給我的時候告訴我,這個號碼是新的,隻有他一個人知道。而且為了保密,我除了給公司打過一個電話說明辭職的原因之外,其他的就是給女朋友打過。
所以知道這個號碼的人,除了薛三之外,就隻有女朋友了。
而我和女朋友雖然一直沒有打通過電話,但是女朋友如果能收到通話記錄,就會知道是我打的。因為我回山裡之前就和她約定了一個暗號,說如果我要打電話給她,就會在五點二十打過去。所以雖然我們沒有說話,但是她會知道是我。
而現在這麼奇怪的來電,一定會是女朋友的惡作劇。
因此我連酒也不喝了,就拿著電話等她再打過來。
可是一直等了半個多小時,她卻沒有打過來了。我有些失望的想:或許她是睡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