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中荀如今已經八十高齡，一張臉上布滿的歲月的刻痕，他看了看台下的方寒，也是頗為自得道：“寒兒天賦不錯，隻要他肯努力，將來說不得我也要豁出這張老臉，為他在翰林院謀個一官半職。”
其餘幾人皆是點了點頭，要做學問翰林院和文淵閣無疑是個很好的去去。翰林院的官員雖然品階不高，但這裡可是一處勝地，在三公和三孤的支持下，地位超然。
短短的一番議論之後，郭濟不由將視線看向了趙辰，出聲道：“趙辰，儒家與道家，你更傾向於哪一家？”
“儒家與道家都有其可取之處，若要讓學生在其中抉擇一個……”趙辰站起身，朗聲說道：“學生會選擇道家！”
“嘶！”聽到此言，場上陷入短暫的安靜之後，立即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與此同時，整個場上豁然喧鬨了起來，這個家夥還真敢說！
在郭院長以及幾名大儒麵前，竟然敢說這樣的話，這不是明擺著說儒家不如道家嗎，無疑是公然打幾個大儒的臉，這個家夥不是膽大包天就是神經病。
一旁的方寒發出一聲冷笑。
“哼！”郭濟也是微微有些不悅，趙辰這個人他自然是認識的，這一界的新生探花，當初他進入葉家成為書童，還是自己出的題目，原本對此子還頗有好感，此次得知他要與方寒文鬥，心中略覺得有些惋惜，沒想到孺子竟如此不可教！
“你說說看，為什麼會偏向道家，莫非你認為儒家數百萬年的傳承優化，得君王萬民擁戴，還不如一門岐黃之術的道家？”郭濟淡然問道。
趙辰既說出此話，自然知道後果是什麼，當下也不以為意，微笑道：“儒家教化萬民，三綱五常約束天下，洗滌汙垢，功德無量，在學生心中，儒家是一門聖家之道。”趙辰聲音沉著，絲毫不受現場的影響。
“既如此，那你為何會選擇道家？”郭濟臉色稍微緩和，語氣也柔和了起來。
“每一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學生之所以選擇道家，並不是說道家比儒家優勝，完全是心性使然。”趙辰微笑道。
整個場上再次安靜了下來，等待趙辰做出解釋。
“道家無為，以寧靜淡泊為操守，冷淡世情，向往自得，其於外物，順乎自然而已。”趙辰向往道：“而儒家講究‘有為’，君王要善治天下，憂國憂民，臣子亦是要為君分憂，勞心勞力，若讓學生來選，學生寧願隱入山林，不問世事。”
這是趙辰的心中之言，他性子散漫，本就受不慣各種約束。
“一派胡言！”趙辰的話剛落音，季中荀立即拍著桌子站起了身，雪白的胡須一抖一抖，顯然十分生氣：“大丈夫立於世當勇於為國為君分憂，豈能縮頭縮尾。”
趙辰不置可否的拱了拱手道：“各有各誌，‘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這便是學生要的生活。”
“豎子愚昧！”季中荀冷哼一聲。
“你繼續說下去吧，單單一個‘隱入山林’應該不足以讓你棄儒尊道吧。”坐在五人中央的郭老先生郭府台出聲道。
“郭先生明鑒。”趙辰點了點頭，道：“學生之所以更偏向道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年壽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