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四十二滴血
晚上九點多,外麵下起雨來。
我讓杜若男洗了個澡,然後領著她走進臥室,開始研朱砂。
她裹著浴巾在一邊認真的看著,額前的頭發上還淌著水珠。
朱砂研開之後,我看她一眼,“解開。”
杜若男很大方的解開。
我很坦然,她也很坦然,說的場麵些,彼此都是風水師,都懂,這個時候不能拘泥於小節。
衣服也是風水物件,她的反噬很厲害,所以身上的氣場越簡單越好。
“你雕刻鬼骰子的時候,用的是哪隻手?”我問。
“左手”,她說。
我拉過她左手,拿起桌上的銀針,刺破她左手中指,把指血擠進朱砂裡。
她的身子時不時的碰觸到我的胳膊。
我不動聲色,默默的盯著她指尖的血珠,不多不少,四十二滴之後,我鬆開她的手,“含著,去床上蓋上被子,彆著涼。”
“嗯!”她把中指放進口中,坐到床上,拉過被子蓋住身體。
我繼續研朱砂。
十幾分鐘後,血和朱砂已經完全融為一體了,我拿過毛筆和黃紙,蘸朱砂先在紙上畫了一幅骰子。畫完之後,又蘸了點朱砂,起身來到床邊,吩咐杜若男,“趴下。”
“嗯!”杜若男轉身趴到床上,沒有絲毫的扭捏。
我用毛筆在她身上畫了一條寫意的龍,給龍點了眼睛之後,凝神片刻,往手心裡吹了一口氣,輕輕摁在了她的腰上。
“嗯~”杜若男眉頭一皺,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忍著點”,我手上一使勁。
“啊!~”她忍不住叫了一聲,表情很痛苦。
我沒理會,繼續用力往她身體內透,她白嫩的後背上頓時出了一層細汗,一股淡淡的黑氣從皮膚的毛孔中湧了出來。
鬼頭魘煞氣,主要集中在她的肝臟部位,我以龍形調震木之氣,震蕩她的肝氣以衝擊煞氣。隻有把這些煞氣都逼出來,才能進行下一步,所以這一關雖然痛苦,她也隻能靠自己的意誌,強撐過去。
不知不覺的,幾分鐘過去了,杜若男的雙手緊緊地抓著身下的床單,胳膊上青筋暴露,嘴唇也快咬出血來了。
“再堅持會,就剩下最後一丟丟了!”
“嗯!”她咬著牙點了點頭。
我略一凝神,加上了另外一隻手,猛地一發力。
哢的一聲微響。
“啊!”杜若男一聲慘叫,差點昏死過去,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我站直了身體,納氣歸元,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給她蓋上被子。拉過椅子在她身邊坐下,
杜若男緩了很久,這才回過神來。
“再晚個兩三天,就算破了鬼骰子,你也活不長了”,我拿過一支雪茄,擦火柴,點著了。
“謝謝哥......”,她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我一愣,“叫我什麼?”
“我的身子你都看光了,不想叫你前輩了......”她虛弱的說,“感覺怪怪的......我以後叫你哥哥吧,行麼?”
我沒說話,微微一笑,算是默認了。
“哥,鬼骰子怎麼辦?”她小聲的問。
“彆問了,一會你就知道了”,我吸了口雪茄,問她,“要不要來一口?”
“我不會吸煙......”她喃喃的說。
“你現在不能睡覺”,我說,“一會我要破鬼骰子,這個過程中,你必須是清醒的,不然你必死無疑。”
她睜開眼睛,想坐起來,卻發現根本使不出力氣來。
我叼著煙,起身來到床邊抱起她,讓她放到床上,拿過一個枕頭給她墊到了後背上。
“謝謝哥......”她無力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哎,睜開眼睛!”我拍拍她臉蛋。
“啊?”她猛地驚醒過來,茫然的看看我,“我沒睡覺......”我把雪茄放到一邊,雙手把住她的頭,凝視著她,“杜若男,看著我的眼睛!”
她雙眼無神的看著我,眸子裡仿佛蒙上了一層,嘴巴裡呼出來的氣帶著一股甜香,但卻是冷的。
肝為藏神之所,她的肝氣剛剛經受了一次巨大的蕩滌,現在非常的虛弱,所以她的眼睛不亮了,呼吸也冷了,這都是正常現象。
我提了一口真氣,雙目聚神火,刺透她眼睛上的晦暗,直射入她的眉心之內。
杜若男身子猛地一顫,眼睛瞬間亮了,人也精神了起來。
“哥,你......”她吃驚的看著我。
我凝視著她的眼睛,仔細看了一會,確認沒問題了,這才鬆開她,“沒事了吧?”
“嗯!”她點點頭,“沒事了,現在精神了。”
“那就好”,我起身拿起雪茄和桌上的黃紙,看看腕表,“你休息五分鐘,然後穿上衣服,到客廳來。”
“穿上衣服,氣場不就亂了麼?”她不解。
“你的身體已經沒問題了,現在就剩下鬼骰子了”,我說,“客廳有點冷,不穿衣服你會著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