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上海的事了?”我看著她,“再鬨下去,一會就有人錄視頻發微博了!你想讓你爸媽看見?”
一聽這個,她瞬間冷靜了。
“你說的對”,她反應過來,“好懸哪!萬一讓他們看到,他們該說你把我帶壞了,那就更不會同意咱倆的事了......”
“那你還鬨?”我故意板著臉,“走,回家!”
“你先放下我,我自己能走!”
“我就喜歡抱著你,不行嗎?”
林曉臉一紅,含羞一笑,輕輕摟住我的脖子,不說話了。
我抱著她一路前行,直到回到車裡。
她係上安全帶,問我,“剛才......真的沒人錄視頻吧?”“大晚上的,誰錄呀”,我發動了車子。
她扭過頭去,嘴角難掩笑意。
我在路口把車調了個頭,向雙橋方向駛去。
很快,她又想起了那個女孩,氣的咬牙切齒,罵道,“那個臭丫頭,真不是個東西,活該她被車撞死!我也是,乾嘛讓你多管這閒事,早知道就不該救她!”
我淡淡一笑,“俗人不就這樣麼?聽不得真話,也不會聽真話,你跟她計較什麼?”
她看我一眼,“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欠誰的債?”
“我不知道她的債主是誰,不過我猜那個人八成是個風水師,要麼就是個巫師”,我說,“那四個小鬼是傀儡,明擺著是有人想殺她報仇,至於那個老頭,那是因為她身上陽氣弱了,招來的,老鬼跟上她之後,就被那四個傀儡控製住了,成了他們的幫凶。”
“傀儡?”她不太明白,“是鬼麼?”
“傀儡是鎮物的一種,分很多類”,我給她解釋,“這四個小鬼既是鬼,又不是鬼,所以它們才比一般的鬼厲害。”
“既是鬼,又不是鬼?”她不解,“什麼意思?”
“這種傀儡,也叫鬼傀。那四個小鬼原本都是鬼,被人抓了煉養之後,變得比鬼更陰,更邪,怨氣也更重了。一般來說,控鬼巫師喜歡養這些東西,不過要說厲害,還得是風水師更厲害些。因為風水師是用鬼傀配合風水使用,所以威力更大。我看剛才那四個小鬼身上的衣服,都是水火相間,而那女孩命相屬金,小鬼身上的屬性不是泄她,就是克她,說白了吧,這四個鬼傀,明顯就是人家為了殺她而煉養的。”
林曉一皺眉,“多大的仇啊?至於這樣?”
“道不可欺,是這個女孩做的過分了”,我說。
“什麼意思?”
“她之前找那個人辦事,答應了給人家紅包,卻又非分期付款,對方不同意,她就死磨硬泡”,我平靜的一笑,“其實在風水上,這是大忌。紅包不是貨款,不能分期,一旦分開,事基本就很難辦成了。這女孩根本不記得自己當初說了什麼,後來覺得事情沒辦好,就去找人家要錢。你說這事,是不是很過分?”
“哼!她乾得出來!”林曉不屑的一笑。
“她以為,風水師好欺負,把錢要回來,對方估計也不會怎麼著她”,我說,“可是道不可欺,她破壞了規矩,侮辱了人家,人家能善罷甘休麼?”
她點點頭,“有道理。”
“當年陶朱公範蠡的二兒子在楚國殺了人,範蠡於是命小兒子攜帶千金前去救人。大兒子不高興了,以死相逼,非要自己去。無奈之下,範蠡隻好讓他去了。到了楚國之後,他去見範蠡的朋友莊生,獻上了千金,請莊生幫忙救人。莊生答應了,暫時收下了那些金子,然後就去見楚王,勸楚王大赦天下,於是把範蠡的二兒子的罪也給免了。”
林曉繼續說,“可是大兒子看到楚王大赦的王榜,就覺得錢花的冤枉了,覺得他弟弟本來就不會有事。於是就去找莊生,要回了那一千金。莊生覺得被羞辱了,連夜去見楚王,當晚就把範蠡的二兒子殺了,這就叫士不可欺!”
“士不可欺,道,更不可欺”,我淡淡的說。
她沉默片刻,問我,“這麼說,她隻是今晚沒事了,那個人還是要殺她?”
“那就跟我們沒關係了。”
“可是我們為什麼要救她呢?”她訕笑。
“救人一次是功德”,我說,“她那麼對我們,我們又不犯賤,乾嘛還管她的事?就這麼點緣分,讓她自己好自為之吧。”
林曉釋然了,“好吧,我不生氣了。”
我看她一眼,平靜的一笑,繼續向前駛去。
我自己就是個半命之人,所以在不破壞規矩的前提下,我願意多救點人,積累點功德,這也是為自己好,也是為了將來能給自己多一點希望。但是救人也要分什麼人,對於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人,救一次,也就仁至義儘了。
今晚的事,我儘力了。
回到家裡,我讓林曉先去洗澡,自己回到臥室內,從床底拿出密碼箱打開,仔細的看了看那塊天罡石。
淡淡的紅光依然若隱若現。
我拉過椅子坐下,點著了一支雪茄,默默的看著那塊天罡石。
顧君兒在一張大床上和她那英俊的外國老公親熱,所以她意外懷孕了。此刻,她正在沉睡,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珠胎暗結,但是明天天一亮,她就會開始生病,過不了多久,她就會命懸一線。
我抽了口雪茄,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氣,心裡一陣舒爽。
是啊,士不可欺,風水師更不可欺。
總有很多自作聰明的人,遇上善良的風水師,就把對方當傻子一樣去耍。但是他們不懂的是,有些事從一開始,就觸動了命運的連環,你坑了風水師的,遲早要加倍還回來......
我坐起來,合上了密碼箱,站起來看著外麵的月亮,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