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裡她全身都疼,插滿了管子,呼吸困難得快要窒息,她跟宋京野告彆:叔叔,我要走了。
每當她覺得自己快要解脫時,宋京野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我在這裡,你要去哪裡。”
那聲音沉悶、低迷而痛苦。
是啊,他在這裡,她要去哪裡?她又使勁地掙紮著,努力地呼吸著,一次又一次。
有時,她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他的聲音時常在她耳邊響起,有時說話溫柔:“檸檸,你很棒,又闖了一關。”
有時,他的聲音嘶啞,嗓子像是被撕裂過:“你如果太痛苦,你就走吧...。”
聽著他如同悲鳴的聲音,她走不了,他是她最深的羈絆。
這個夢很長很長,直到後來,她的疼痛漸漸減輕了,呼吸也順暢,她努力地睜開眼,看到了現實世界。
她在病床上,周邊站著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中國醫生,她的一隻手被一雙寬厚粗糲的掌心包裹著,她眼珠轉到那雙手上,手上的主人和她對視,沒有說話,隻是捧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親吻。
“終於醒了。”
“這是一次醫學上的奇跡。”
醫生們欣慰看著她,仿佛是取得一次成功的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