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人每年棉花票供應都是定量的,一個家庭要攢一年差不多才能夠一個人做一身棉衣的。
雖然張雪不缺錢,但她手裡的棉花票也隻夠買一斤棉花的,所以隻能先做一條棉褲。
顧浩然身為軍人,棉票供應相對寬鬆,陳寶珠買了二斤棉花,又花了兩塊二毛錢買了一塊做棉衣裡麵的布料。
營業員在紙上刷刷寫了幾筆,連同錢和票證一起夾在一個鐵絲串的大鐵夾子上,然後用力一甩,鐵夾子就朝著商店中央的一個櫃台飛快的滑了過去。
沒出兩分鐘,鐵夾子唰的又飛回來,上麵已經是找好的票證和零錢。
兩人拿著布料和找零正準備離開,突然聽見不遠處猛然響起一個女人的尖叫,緊接著傳來刺耳的咒罵聲。
“哪裡來的野孩子臭乞丐,瘟死的玩意兒,你知道我這新衣服多少錢買的嗎?賣了你都賠不起!“你家大人呢?趕緊把人叫出來,不然今天沒完!”
隨著女人不斷的咒罵聲響起,周圍頓時圍了不少人,陳寶珠和張雪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女人提著一個小男孩的衣襟憤怒的搖晃,而小男孩渾身臟兮兮的,憋紅著一張臉,眼睛裡蓄著淚水,怯怯的看著高聲咒罵他的女人一聲不吭。
“這孩子經常在這一帶乞討,原本是不進商場的,估計是天太冷了所以才進來躲躲,這不要走的時候不小心撞了那女的一下,非說衣服被噌臟了,嚷嚷著要賠償呢。”
“你是啞巴了還是怎麼的,這麼盯著我看乾什麼,信不信眼珠子給你挖出來,你個小雜種,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才新買的呢子大衣就被這埋汰的孩子撞了,女人心裡隔應的不行,抬手就朝著孩子的臉上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