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雲穀主對於大典上出現刺客大為光火,責令限期捉拿凶手,並把酒館老板一家下獄審問,刺客就是從她家逃走的,而她一個勁的哭嚎打碎的水缸顯然是混淆視聽,製造混亂,趁機幫刺客逃遁。
我搖了搖頭,現在易雲穀主還在氣頭上,等他心平氣和的時候在幫那倒黴的酒館老板一家說說好話吧。
新世紀創世大典上出現了行刺事件讓所有的人都感到臉上無光,大典餘下的部分也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因為圍觀群眾都跑光了。就連我們隊伍進入內城奉天門的時候易雲穀的大相宣讀迎賓賀詞都變得無精打采。
賀詞寫的很好,因為很長,大相足足朗讀了十幾分鐘,駢四儷六,頗具韻律,可惜我大部分聽不明白,隻聽懂了幾句諸如“功超三皇”、“冠績五帝”、“人倫楷模”還有什麼“傳萬世教化”之類非常雷人的詞語,也不知道是誇我的還是讚美易雲穀主的。
進了內城,我在易雲穀主的陪同下與易雲穀中的各位大佬見麵,剛才訟讀賀詞的大相是章廊候譚嗣昌,是禮賓部部長譚正亮的哥哥,當然他們都是譚氏一族的人,按輩分應該叫易雲穀主兄長。不過,我看譚嗣昌對弟弟的態度明顯不善,而後者卻總是笑臉相迎。
我沒想到易雲穀內的官員還有爵位,封侯拜相曆來是做官者的追求,蟑螂侯這個名字不知道是有什麼意義,但我知道它有個不好的諧音,我強忍著沒讓自己笑出聲來。
易雲穀主親自介紹的這些大佬人當中,大相章廊侯譚嗣昌排在首位,其次是內務部長前門侯譚鬆潭,再往後是知草部部長香畦侯譚嗣珍、防務部部長白虎侯譚鬆釗、匠作部部長神機伯劉讚等人。
各部門的一把手後麵還跟著兩到三個副手,整個大殿內差不多彙集了百十來人的模樣,規模的確很大。
任何儀式之後一場盛宴是必不可少的,這是幾千年來的傳統,久與世隔的易雲穀也不例外。
大家紛紛入座,餐桌並不是現在外界通用的那種大圓桌,而是保留了古代的傳統,每人一案,易雲穀主坐正中,而我的位置則和他並列。我再三推辭,還是被易雲穀主硬勸著坐在那裡,其他的人則按位階的不同分列兩側。
這種座次安排絕大多數人都認為理所當然,並沒有表示出特彆的看法,隻有譚祖銘向我投來的目光非常的不善,也許他認為我這個外來者鳩占鵲巢。
我渾不在意,時不時地還向他微笑示意,而他則回應更加不忿的目光,絲毫不加掩飾,後來他也嫌棄這樣對峙太麻煩了,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將頭強扭到一旁,避免看我。但這並沒有解決問題,他不看我可以,但是不能不看他爺爺易雲穀主,尤其易雲穀主還經常問他一些事情,更是讓他的腦袋在主座和大廳門口之間頻頻切換,以致讓易雲穀主擔心他是否是睡覺落枕。
宴席的主菜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烤全駝,這道菜式我早有耳聞,但從來沒見過,可能是這道菜不適應現代的宴會方式,隻是在江湖中留下了一個美麗的傳說,沒想到在這裡讓我開了眼界。
幾個赤膊的大漢在烤架旁不停地忙碌,整隻的幼駝已經烤了好一會兒,它的肚子裡麵塞了一整隻羊,羊肚子裡個放雞,雞肚子裡有放魚,魚肚子裡又放了一隻蛋,然後駱駝肚子裡剩餘的空間都塞滿了各種香料,最後用小指粗細的線繩將肚子的開口縫合架在炭火上烤。
我懷疑這樣拷出來的全駝是否好吃,在我看來,這道菜的名聲和豪邁的氣勢才是它的賣點。
全駝烤好還需要很長的時間,這時每個人的案幾上已經擺好了其它的菜肴,菜式很精致,有幾種食材我全然不識,易雲穀主介紹說說這都是易雲穀中的特產。我連連稱讚,耳朵裡仿佛又聽到了譚祖銘那裡傳來土老帽的聲音。
我想這和易雲穀主精通醫學有關,讓我感到詫異的是這份工作報告中有一項竟然是保持生物多樣性方麵的內容,說什麼在近百年內,沒有一種動植物滅絕,反而發現了新種類多少種,沒想到易雲穀的人環保方麵的意識比外界強的不是一點半點,我看看端坐在那裡的易雲穀主,總覺得有些怪異。
我向來是在開會的時候睡覺的,但看到一眾人等皆聽得如癡如醉,如飲醇漿,我當然不敢打盹,隻好將注意力放在烤駱駝的操作上麵,幾個大漢正不停地轉動烤架,同時往駱駝上塗抹香料,整個大廳都飄散著奇異的香味。
我心裡還是有些擔憂,那就是真正的神龍大智尊者會不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所以時常忐忑不安地瞟向門口方向。
我忽然明白為什麼易雲穀的工作報告要從百年前說起,因為這是要神龍大智尊者明白這一百多年來易雲穀的成績,所以這個迎賓大典也被稱作新世紀創世大典,因為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給神龍大智尊者看的。
易雲穀的做法就和我們公司中國區的總經理向前來視察的美國總部的大老板彙報工作一樣。那麼這大智尊者和易雲穀到底是什麼關係?隻是他們信奉的一個神仙那麼簡單嗎?
工作報告完畢,易雲穀主譚嗣臬先是謙遜一番,又瞻望了一下易雲穀的未來,最後把發言權交到到我這裡。
我本屌絲,從來沒有在人數超過二十的場合發言,最多就是給公司的領導彙報過工程設備的設計方案。但幸虧我作為聽眾參與過不少比較大型的會議,主席台上領導講話的套路耳熟能詳,無外乎就是對易雲穀在穀主的領導下取得的成績進行肯定,並闡述了其中的重大意義,最後還殷切地提出了一些建議。我的講話雖然言之無物,但中規中矩,正是與會者比較喜歡的類型,我的講話結束後立即贏得了熱烈的掌聲。原來當領導這麼容易和愉快的工作,隻要學會一些套路就能混掌聲了。
掌聲停息,駱駝已經考的金黃,幾個赤膊的大漢手持銀刀,將駱駝肉片成小片並混合著其肚中的東西分彆送給與會者。
“飲盛!”易雲穀主端起酒杯,向我微笑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