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之中,父親麵色慘白,七竅流血,宛如毒發身亡。剛剛父親還好好的,施展咒術帶我進了這間石室,怎麼才一眼不見,父親卻成了這副模樣?
父親死了嗎?
我不知道,但看他這副全身僵直的模樣,我不敢不做最壞的揣測。
我急忙翻身入棺,將手按在父親的胸膛上——
好在還有心跳,隻不過聲音很微弱。但這足以證明父親還沒有死,隻是昏了過去。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我鬆了一口氣,蹲坐在石棺中探出頭,卻看不到石室之外的情況。石棺完全被山宗巨人的龐大身軀擋住,從這裡看不到外麵。但我卻能聽到甬道之中那逐漸清晰,慢慢逼近的腳步聲。
烏存誌已經脫離了縛地咒的束縛,正開始四處找尋我們!
腳步之聲時而間隔有序,時而暫停一會。我猜那停下來的一會功夫是他在查看甬道兩旁的石室。
馬上他就會搜到我們藏身的這間石室!
我該怎麼辦?
如果父親還醒著,我大可以問一問父親。但此時父親不知受了什麼傷,已經陷入昏迷之中,我隻能自己拿主意。
聽著甬道中的腳步聲正逐漸向我靠近,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四周一片死寂,我甚至能聽到自己突突的心跳聲。
他就要來了,我卻還沒有想出任何辦法!難道就呆在這裡等死嗎?
我閉上眼睛,努力不去聽外麵傳來的噠噠腳步之聲,仔細思索著逃生的方法……
“既然父親帶我進入這石棺之中,一定是因為這裡有什麼可以藏匿的地方或是逃出去的路。他肯定不是想為我爺倆挑一個風水好的葬身之地。”
我睜開眼睛看向父親,“父親的姿勢不像是因為支撐不住而碰巧昏倒在石棺中,反倒像是他自己爬進這石棺裡昏死過去。難道這石棺就是我們逃出去的關鍵?”
心念及此,我急忙在石棺中四下踅摸起來。
“有沒有機關,有沒有暗門……”我到處摸索著,果然在石棺的內壁上摸到了一處凸起的石板。
雖然不確定按下石板會啟動什麼機關,但此時惡人將至,我已彆無選擇。
我用力將那塊凸起的石板按了下去,頓時身下傳出微弱的咯咯機括之聲。我立時覺得身下一空,石棺的底板竟然在轉眼之間消失不見了。
我感覺到一種急速向下墜落的失重感,等我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掉入一處漆黑的暗室裡。
我被摔得七葷八素,起身連連晃動腦袋,才將那股眩暈感從腦袋裡驅除出去。
我抬起頭,發現頭頂的光亮正逐漸消失。是那個石棺的底板慢慢閉合上了。
石棺下麵居然有一間暗室!
父親想來是要帶我躲進這裡來的,隻不過半路他就昏死過去,幸好我猜中了他的意圖,要不然……
我仰著頭,靜靜地傾聽著頭頂上的聲音。一陣噠噠之聲在暗室上麵響起,這是烏存誌的腳步聲,他還是搜到了那間石室裡。
我不敢出聲,暗自祈禱著他不會發現石棺中的機關。但我猛然想到父親流了血,會不會在石棺中留下痕跡。
“父親流了這麼多血,肯定會在石棺裡沾上一些的。”
一下子,我全身如墜冰窟。當時形勢危急,意亂心慌,根本沒有想到這一點。就算是想到了,也沒有時間去仔細檢查。如果真被烏存誌發現,這次恐怕真的是無處可逃了。
正當我忐忑不安的時候,頭頂上竟傳出一連串的腳步聲。聽這陣勢,少說得有十來號人才能弄出來。
“難道是烏存誌招來了幫手,要讓我和父親再無可逃之處?”
就在我心生絕望的時候,頭頂上的腳步聲驟然停止,竟同時響起了刀兵相接的倉啷之聲和打鬥拚命的叫喊之聲。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來人不是和烏存誌一夥的,是新來的一撥人,還和烏存誌打了起來?”我不禁心中狂喜,伸長脖子仔細聽著上麵的動靜。
打鬥之聲持續不斷,期間更有一聲震天動地的呐喊,之後便是數聲驚呼與慘叫,顯然是烏存誌將那個山宗巨人喚了過來,參與到拚殺之中。
我原本覺得那個呆呆傻傻的山宗巨人還有些可憐,其他同伴都沉睡了,唯獨他醒著,還要受人擺布。但我現在隻希望他快些死,好讓新來的那撥人殺了烏存誌。
正當我翹首以盼著上麵快些結束,好讓我找到機會帶著父親離開船棺時,我突然感覺到身邊有一股寒氣襲來。
寒氣陰冷逼人,凍得我不住的打起寒顫。
我心中奇怪,側臉看去,卻看到一副極為詭異的景象——
剛才還躺在地上的父親不知何時竟站了起來,麵朝著我,正向著暗室的邊緣處倒著行走。
我看到這詭異的一幕,不禁驚恐萬分,“父親不是昏死過去了,他現在又在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