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暗暗慚愧,知道獨臂人所說的話,其實已經是為了我麵子著想。那黑僵屍被我聲音吸引,闖了進來,又豈止是麻煩?恐怕對我是來說,就已經是性命之憂了。
我對獨臂人道:“前輩,多謝你啦,這一次是你救了我一命。”
獨臂人嘿嘿一笑,道:“年輕人彆的沒學會,學會客氣啦,都是缺一門的弟子,雖然不是一脈,但是畢竟同氣連枝,這個是我應該做的。”頓了一下,獨臂人對我沉聲道:“咱們現在不是客套的時候,來,你給我盯著這個石門,我來做個陣法,將那黑僵屍殺了。”
我一聽,心中立時興奮起來。
我雖然是缺一門的人,但是隻是從那一本我父親得自海裡的魯班書上,學到了一些雜七雜八的咒法,什麼瘡毒咒,藏身咒等等,據這獨臂人說,那些都是煉心一脈不入流的功夫,算不上是祖師爺傳下來的光明正大的功夫,此刻,這獨臂人要布下陣法,那自然是祖師爺所傳的那三十六門陣法之中的一種了。
此刻我正好大開眼界,看一看這位正宗的缺一門傳人,量魂宗守靈人布下的陣法。
說不定對我大有裨益。
我當即答應,跟著走到那石門一側,隻聽獨臂人道:“一會,那黑僵屍要是撞擊石門,彆理它,等到這石門門栓實在撐不住的時候,你就趕緊招呼我——我先去布陣——”
我連聲答應,站到石門之前,身子靠著石門,肩膀頂住,隻要那石門一動,我便立時發覺。隨後我轉過頭來,望向那獨臂人。
隻見那獨臂人四處看了看,目光落到石室的北側。
我隨著獨臂人的目光望了過去,原來這石室北側靠牆下麵,放著數十個盆盆罐罐。
那些盆盆罐罐高矮不一,有大有小,上麵都用泥封著,也不知道裡麵放著什麼東西。
獨臂人走到其中一隻半尺來高的陶罐跟前,蹲下身子,用鼻子嗅了嗅。隨後獨臂人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跟著就見那獨臂人將那陶罐上麵的泥封一拍,泥封隨即碎裂。獨臂人將那陶罐倒了過來,裡麵隨即咕嚕嚕滾出來一顆人頭。
我的心頭一凜,想不到那陶罐裡麵封存的居然是一顆人頭……
那一顆人頭已然肌膚消融殆儘,隻剩下森森白骨。
骷髏頭上麵,兩個黑洞洞的眼孔,此刻正望向我這一邊,我的心募地一陣緊張。
獨臂人眉頭皺起,看了看那一顆骷髏頭,隨後又將石室一側另外幾個陶罐打碎。
那些碎裂的陶罐,倒放之後,裡麵又相繼滾出幾顆白骨骷髏頭。
獨臂人看了看,隨後選取其中四顆骷髏頭擺放到這墓室的四個角落,做完這一切之後,又選取一顆骷髏擺放到墓室中央,隨後獨臂人從衣袋裡麵取出一個黑色布袋,慢慢打開布袋,將布袋裡麵的東西取出了一把,輕輕撒到這五顆骷髏頭上。隨後又將那布袋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我看那布袋裡麵的東西,竟像是一些細細碎碎的木屑,心中更加好奇,獨臂人將那些木屑撒到骷髏頭上做什麼。
獨臂人隨後又在每一顆骷髏的一側,寫了一個字。
那五個字都是歪歪扭扭,宛如鬼畫符一般。
我心中一動,這五個字倒像是我在魯班鬼書上看到的那些符籙咒語。
做完這一切,隻見獨臂人又從另外一側衣袋裡麵取出一個小小的墨鬥。
隨後用墨鬥在那五顆骷髏頭上依次彈了一個十字墨線。
橫短豎長。
墓室之中,我在一旁靜靜觀看,發現這獨臂人做的竟是十分嫻熟,看來是經常這樣做。
獨臂人一邊慢慢彈線,一邊口中念念有詞:“不非輕。民家請你起門屋。官家請你起官所。鋸子鋸出千條路。刨子刨得一坦平。
斧頭就是搖錢樹。墨鬥就是聚寶盆。一天三餐白米飯。雞肉魚肉飲幾瓶。甘酒長酒吃不了。木匠可學本是真。
不非輕。曲尺墨鬥手中存。大戶人家請你起樓閣。官府人家請你起官所。東家請。西家迎。徒弟一邀群打群。賽過張良魯公兩古人。
崩鋤一輪鑿一輪。一輪刨子放光明。造起皇帝金鑾殿。賜你十萬雪花銀。金銀財寶你不要。你是個輕財重義人。又賜高官為一品。上管君來下管民。
不非輕。墨線一彈留印痕。陰陽通曉是為真。黃泉有路你莫走,地獄無門百般深。十字一留番天印,僵屍遇到也丟魂。也丟魂……”
獨臂人這般念誦,我聽得心中暗暗著迷,心道:“這個咒詞我倒是第一次聽,不知道是不是他們量魂宗獨有的。還是來自祖師爺魯班的傳授。”
正自聽得入神的時候,我身後石門募地一震,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狠狠的撞在石門之上。
我大吃一驚,立時反應過來,可能是墓室外麵那個黑僵屍正在撞擊石門。
我急忙招呼獨臂人。
“前輩,那黑僵屍來了。”
獨臂人篤自念誦咒詞,我身後那撞門聲越來越響。
我見獨臂人念誦不停,知道獨臂人的這個陣法一定是要將所有咒詞念完,這才生效,當下隻有拚命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