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涼風將刑燦從睡夢中拉回,側頭看去,一旁的蘇盼晴睡得依舊香甜,也不知是不是沙漠風大的原因,原本密封好的門臉被吹開一個縫隙。
他艱難的從睡袋中鑽出,砸了把鼻涕上前想要合上門臉。
“咯吱,咯吱……”一陣異響打斷了他的動作。像是齧齒動物咀嚼樹根的聲音。
“奇怪了,難不成這地兒有老鼠?”雖然沙漠中出現齧齒動物很正常,也不會威脅道他們的生命安全,但會不會咬壞帳篷和設備就不好說了。
他滿心不願意的套了件衣服,走出門去。
夜裡的大漠格外淒涼,月光映著沙地,折射出晶瑩的光澤,像是一個大號的流沙瓶,不過這瓶中可沒有動聽的音樂,隻有呼嘯的寒風。
周圍帳篷裡時不時傳來呼嚕聲,期間還參雜著那若有若為的咀嚼聲。
刑燦緊了緊衣服,順著咀嚼聲摸去,停到一處帳篷前。
帳篷內鼾聲大作,帳篷的主人似乎沒有聽到異響。
刑燦無奈搖搖頭,心說這幫小混混的憂患意識可太弱了,萬一被老鼠咬壞了設備,這荒漠裡可沒有補給,想著便敲了敲門。
可帳篷內依舊鼾聲大作,似乎沒有聽到一般。
刑燦站在門口等了良久,實在沒耐心了,索性‘刺啦’一聲拉開門臉探了進去。
奇怪的是這頭探進來的瞬間,鼾聲就停止了,與此同時一股汗臭味撲麵而來,像是幾輩子沒有洗過澡一般。
帳篷內一片漆黑,刑燦隻能試探性的喊了兩聲。
“唉!誰住這個帳篷,進老鼠了都不知道嗎?”
可回應他的隻有那不斷的咀嚼聲。
“媽的。”刑燦暗罵一聲,小心翼翼的掏出火機照明。
“啪!”隨著火機火苗輕輕跳動,帳篷內逐漸亮了起來。
令刑燦驚訝的是,睡袋內此刻空空如也!上麵隻擺放著一些胡蘿卜,上麵還帶著土,明顯是剛挖出來的。
就在帳篷的角落裡,正蹲坐著一隻兔子,吭哧吭哧的啃著蘿卜。
刑燦小心翼翼點著馬燈。期間兔子一點兒也不怕人,甚至看都沒看刑燦一眼,一門心思撲在那胡蘿卜上。
刑燦摸了摸後腦,心說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有人捉來兔子養著了?
剛要伸手驅趕,就見那兔子猛的瞪了他一眼!紅色的眼珠像是被血液侵染過一般,紅的都發黑了,似乎下一秒就能從裡滴出血來!
不知為何,經曆了一切離奇事件的刑燦,儘然不由自主的出了一腦門兒冷汗。
兔子隻是瞪了他一眼,便繼續啃麵前的胡蘿卜,但刑燦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意識倒是清醒,手腳也沒有麻木,就是打心眼裡害怕著兔子,但又說不上來為什麼害怕。
“乖乖,我不是又中幻術了吧?”刑燦心想,先前他可沒少栽在幻術上,但很快他就否定了這一點。
幻術無非兩種,一種是環境,一種是幻術,眼前的環境無比真實,自然不是幻境,若是中了幻術的話自己是不會意識到的。兩種顯然都不符合。
他咽了口口水,想要退出去把大夥都叫來問個明白,可就在他抬腳的那一瞬間,兔子猛的又瞪了他一眼!
原本還帶點兒紅的眼珠已經徹底變成了黑色,那時一種絕對的黑,仿佛能將周遭的光線吸收了一般,亦或者是溝通地獄的大門。
恍惚間,刑燦不再動彈,不是腳軟,也不是失去了控製,而是來源於本能的恐懼,那種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的恐懼。
那兔子蹲在那兒啃了一夜的胡蘿卜,刑燦就蹲在那看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