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著腳的母子二人,腳都破了,每一步落下都有鑽心的痛楚傳遞全身,每一步落下,都留下血色的腳印。
可他們不得不繼續走。
跟了一路,扔了一路,罵了一路的人們,還沒解氣,但巡查插手,封鎖了道路,不讓他們繼續跟著了。
有人嚎啕大哭,有人歡喜得瘋癲似的哈哈大笑,有人高舉手機拍照與錄像,安心吃瓜。
眾生百態,再一次演繹得淋漓儘致。
狼狽得不成人樣的母子二人,終於來到了盤山公墓,彼此攙扶,踩上數百級台階,來到了徐南母親的墓前。
墓碑上,有著徐南母親麵帶微笑的照片,刻著紫彤之墓四個字,還有徐耀中的落款。
徐南在山腳下沒有上去,他還沒有做好去給母親掃墓的準備,畢竟妹妹依舊昏迷,還沒醒來。
在周玉瓊和周傑跪下的那一刻,聞訊而來的徐耀中才匆匆趕到。
他五官猙獰,渾身顫抖,歇斯底裡破口大罵,還衝上去打周玉瓊和周傑。
但沒打幾下,他嚎啕大哭,也跪在墓前,不斷懺悔。
妻子的去世,雖然與他沒有什麼直接關聯,可他還是不斷說著對不起。
最後,情緒激動之下,徐耀中暈了過去。
周玉瓊和周傑這一跪,就跪到了次日的早上。
膝蓋早已失去了知覺。
徐南就在車裡坐了一整晚,期間接了安安的電話,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可以了,帶下來吧。”徐南淡淡道。
接到消息的巡查,將母子二人拖了下來。
公墓旁邊,一棟木屋,本是守墓老人曾經住的地方,後來在山腰上重新修了住處,這裡就空置了下來,成了一些流浪漢晚上的休息所,現在自然是沒人。
聽從徐南的吩咐,巡查將二人扔了進去。
“我說過會給你們機會。”
徐南站在門口,雙手插兜,聲音依舊如寒冬臘月的風,冷得刺骨。
“你們兩個人,隻能活一個,誰活誰死,你們自己考慮,不用現在給我答案,約定的五天,還有四十二個小時。”
徐南說完自己想說的話,轉身離開。
巡查留下一隊人守在這,按飯點給他們扔些饅頭,不讓他們餓著肚子,算是優待。
此時,空氣裡滿是黴味,地上有厚厚塵埃的木屋裡,周傑滿是期待的盯著周玉瓊,顫聲道:“媽,你說過,讓我活著,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