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見薛候在沙盤上,將一枚紅色的小旗子,插在那被藍色旗幟團團包圍的一座山上。
徐南說過,那是自尋死路之舉,但卻有無限可能。
其中凶險,僅僅是在沙盤上就能預見幾分。
而真正身臨其境的時候,隻怕會更超出想象。
但薛候還是打算這麼做。
而且,他打算讓徐南去做。
這才是薛候真正的目的!
之前所說一切,不過都是為這一句話做鋪墊。
此人的心機謀略,跟他的長相一樣,遠非尋常人能比。
“好。”
徐南點頭答應。
薛候皺眉:“答應得這麼乾脆,你可知此去凶多吉少,近乎十死無生。”
“師兄想讓我去,我就去。”
徐南微笑看著薛候:“師兄其實不用這麼麻煩的。”
“哈哈哈哈......”
薛候深深看著徐南,忽的爆發出一陣爽朗大笑。
他伸手一揮,一枚血色的令符電射而來。
徐南伸手握住,入手冰涼。
低頭看去,那令符如刀,喋血,有死字。
“即刻起,你為死令營校尉,去找你的兵,今夜二十三星時出發,不見令,不可回。”
“遵令!”
徐南起身,鄭重行叱吒軍之禮,而後轉身就走。
“師弟。”
身後,薛候突然出聲。
徐南腳下頓住,回頭。
薛候醜陋的臉上竟有幾分歎息:“若有可能,你還是活著回來,否則我得去恩師門外跪上三年。”
徐南愣了愣,然後咧嘴笑。
這位師兄,並非無情之人。
“若師弟沒有回來,那就麻煩師兄去師父門外跪上三年吧。”
說完,徐南掀開門簾,挺胸抬頭,大步而去。
看著微微擺動的門簾,薛候用舌頭在突出的三顆齙牙上抵了抵,自語道:“還是回來吧......”
......
徐南找薛候的親衛兵帶他來了死令營。
位於撐天城南最角落。
門外連守兵都沒有。
親衛兵向徐南行了一個軍禮,似乎想說什麼,但卻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徐南邁步而入,沿途不見人。
營地裡營帳遍布聳立,卻空空蕩蕩,像是鬼蜮般安靜。
空氣裡,流露著一種決然的氣息。
直到走了近千米,徐南看到了人。
那是一個個身材乾瘦的士兵,手持有缺口的戰刀,鎧甲都沒穿,整整齊齊站在那。
每個人的目光都很渙散,無神。
說是人,倒不如說是栩栩如生的雕塑,更為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