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他突然似笑非笑地笑了一聲，聽不出什麼思緒，像是有些自嘲道，“你我姑侄終究還是回不去了，你一開口就讓我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笑話。”
“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他麵無表情道，“姑姑一見麵就問這些的問題，多少還是有那麼幾分讓我覺得傷神。”
“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我最後問你一次，何晉呢？你在地府做什麼？”
“姑姑不要急，閻王自有閻王的去處，你不必擔心他，因為值得你擔心的事情還很多，你說呢？”
“你是不是瘋了？你到底要怎麼樣才可以收手？你看看人世間都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局麵？你的目的還沒有達到嗎？你要多少人死去才肯善罷甘休？”我有些惱怒地質問。
他不說話，隻是目光沉沉地看著我，半響才道，“姑姑認識我的目的是為了殺人？”
“你的目的如果不是為了殺人自然是最好的，我也不想去管你是為了什麼，我隻想你現在收手。如果你已經無法在這個位置上繼續端坐那就下位，悄無聲息地把位置傳給小龍兒。你回到姑姑身邊，一切都是來得及的，隻要你願意。”我用心良苦道。
他沒有回答我，也沒有作任何解釋，這一刻大殿很安靜，安靜得我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他的呼吸聲。我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那微弱的光線在作祟，我好像看到了他眼中晶瑩的光芒。
但最終還是被他強忍著一點點地褪去了。
以前我常常笑話還沒有長大的他，笑話他總是愛哭鼻子，說他一點都不像個勇敢的男子漢。我還問他，幾時懂得把眼淚逼回去，他每次都搖頭，說逼不回去了，讓姑姑給擦擦。
如今他終於學會了把眼淚逼退，但那一瞬間我居然心疼了。
“姑姑，不是我不收手，是他從來沒有放過我，從未！”
他冷笑著地從嘴裡蹦出這幾個字，然後一道黑影閃過，一條黑色的惡龍咆哮著離開了地府。
我心裡一顫，趕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