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樣的形象,放在現在,就是個惡魔。可她最後,為了護住這一方淨土,自斷四肢,自砍頭顱,將自己永封在南墟。”何極語速依舊沉慢。
而且僵硬生拗得好像小學生讀課文一樣:“南墟那是一座墳墓,是她自己給自己建的,沐七就是她的守墳人。”
“可就算她用自身守護了整個世界,可你看滄海桑田,天翻地覆之後,她的尊位一降再降,更這世間單獨供奉她的廟宇道觀都沒有幾座了。問天宗那座小石廟,都被彆人圈走了。沒有誰會記得,她是誰,曾經做了什麼。”何極好像在輕歎。
轉手拍著界碑,拍得啪啪作響:“以後可能你也一樣。風望舒也一樣......”
“她不一樣。”我靠著界碑,扭頭看向何極:“我就算死了,也總有玄門中人知道,我算是為他們抗爭過。可風望舒,要不身敗......名裂,要不就是無人可知。”
風望舒“黑化”得太假,太明顯了,太莫名其妙。
連我都感覺她用力過度,華胥能留著她,無非就是她能解開那卷蛇紋典籍。
她想留在風家,就是想摸到更多的線索,然後趁著自己有點價值反正不會死,找各種辦法告訴我們。
可這一場戰爭,如果華胥贏了,她會死得悄無聲息,或者被榨乾最後一點價值。
如果我們贏了,就算最後將所有計劃合盤托出,她依舊再也回不到原先宛如和她名字一般皎潔的位置了。
後土和風望舒所做的,又何嘗不是和墨修一樣,都是在賭!
何極見我想明白了,拍了拍我的肩膀:“還有阿熵。所以你不用想太多,你以為風望舒不害怕?後土不害怕?阿熵將自己真身藏住的時候,不害怕?”
“她們都怕,可她們都做下了自己認為最好的決定。”何極拍了拍屁股上的細沙,站起來扭頭看著我道:“你是我們問天宗的小師妹,射魚穀家的家主,問米秦家唯一的繼承人,巴山巫神,太一真心所愛,這麼多身份,你應該也能做出最好的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