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一頓,我聞聲直接走到二舅的窗外仔細的聽著。
二舅語氣一直沉重,“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都過去兩年了,對咱們來講,最重要的就是籌錢,我在縣裡的醫院打聽了一下,隻要是跟這個腫瘤沾邊兒的,那治治起來就不是一萬兩萬的事情,我聽說,還得化療,放療什麼的,但人縣醫院大夫說了,不治療我媽肯定就過不了今年,治療的話,還能多活個幾年……”
那明月也不停的伴著說話聲歎氣,“我懂,可咱家經濟情況不是擺著呢麼,仗著現在小六和葆四上學還不用多花啥錢,不然更是個事兒,反正咱這兩天就趕緊籌錢吧,我嫁給你了我就是老薛家的人,媽對我不薄,尤其是小六,那都是當親孫子看的,咱能借來多少借多少,哪怕是花錢續命,咱也願意……”
我默默地轉身,現在已經全聽明白了,耳朵裡一直飄蕩著那明月說的那句話,‘花錢續命’也就是說,要錢,要好多好多的錢。
說實話,我長這麼大,連一千塊的錢都沒見過,十元以上麵額的鈔票對我來講都是大錢了,可是一聽二舅說什麼幾萬,更覺得像是天文數字一般,想著姥姥拒絕去大醫院治療的態度,也許,不是姥姥真的不怕吧,她肯定是心疼錢,就像是太姥那陣兒身體不好,也說不要糟踐錢,不要用啥進口消炎藥的……
錢,這個字,在我短短的十二年的生命裡,第一次,在我的心裡占據了主要的地位,我想要錢,很多錢,很清楚的就明白了,沒錢,也許我姥姥就活不下去了。
“四姐。”
再回前屋,小六一頭大汗的喊了我一聲,眼底倒是控製不住的喜悅,“你來看……”
我瞄了一眼過去,他坐在炕上,身前攤著一堆毛票,有鋼鏰兒,還有一毛兩毛的票子,亂糟糟的,小山似得聚成一攏。
有點驚訝,我湊過去伸手扒拉了一下,“你從哪弄的?”
他不好意思的撓著頭笑,“我從抽屜裡翻得,以前都是我攢的,我要是有零花錢沒花了,我就到處塞,等沒錢了我就再去找,這法子可好了,咱倆查查,看有多少錢,到時候拿去給奶奶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