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默默點頭,我想這些講究大家肯定都懂,隻是這一刻我作為先生,該囑咐的必須囑咐,不然好顯得我不專業了。
我讓孫強湊前,站到我旁邊,抬手,掀開了孫洪勝身上的薄被子,伴隨著抽冷氣的聲音眼尾餘光很明顯的就瞄到孫強的手哆嗦了一下,杯裡的水差點灑出來。
倒是正常,孫洪勝這在家放了一天多,身上還有些解凍,裸露在外的皮膚黑黢黢就跟那泄氣的皮球耷拉在骨頭上似得,特別難看。
作為先生,我都不樂意多瞅,辣眼睛啊。
解開他手上的紅線,然後再挪動到孫洪勝的腳腕處去解開他的絆腳絲,孫洪勝他媽嗚咽的哭,捂著自己的嘴,整個頭都埋在孫洪勝他爹的胸口,兩口子站的都沒多近,也是怕把眼淚弄孫洪勝身上。
等紅線都解完了,我不著痕跡的瞄了站在孫洪勝親屬身後的小六一眼,這家夥給他緊張的,揣著那草人就跟揣著個炸彈似得,來的一道連步子都不敢邁大了,不過我也沒怎麼說他,誰還沒個第一次啊,我相信小六,也必須相信他。
清了下嗓子,我滿臉嚴肅的站到孫強旁邊正對著躺在那裡的孫洪勝開口,“沾水點他眼睛,跟我念,孫洪勝,給你開眼光,讓你看真亮……”
“勝,不是,孫,孫洪勝,給,給你開眼光,看真亮……”
孫強說不緊張那誰都不信,那學的是磕磕巴巴的啊,手跟帕金森似得一直在抖,我見怪不怪了,從小到大,這場麵我見的最多,人活著時不管關係多好,但隻要死了,躺在那,再變個模樣,誰抽冷子近距離接觸都哆嗦。
“點手背,說孫洪勝啊,給你開手光,亮堂堂……”
孫洪勝明明是散著寒氣的,可孫強沒怎麼的就給自己弄出了一頭細汗,“兩,兩個手背都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