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按平常,二舅媽肯定就縷著這話茬兒嘮了,乾爹誰啊,準不準成啊,但現在的她心都被我二舅扯上了,聽完小六的話隻哦了一聲,起身去炕櫃裡拿出被褥直接鋪下,沒在多言語。
我睡不著,趴下後就側著臉一直看著二舅,目光很長久的注視著二舅閉著的眉眼,眼尾紋很重了,法令紋也很重了,頭發也稀疏了……
記得小時候,他哪次回來,都會給我帶好吃的,抱著我,或者是讓我騎到的肩頭,扯著我的胳膊說著,飛嘍,飛嘍……
姥姥總說,你彆太慣著孩子啦,要上天啦!
二舅就是笑,看著我笑,也不說彆的,背地裡偷摸的跟我說,四寶,你想要啥,二舅出去看病後給你帶回來。
我怎麼就沒想到他是我爸呢。
可他要不是我爸,又豈會那麼在乎我的感受,小心翼翼的問我,四寶,你是不是不喜歡那明月啊,你要是不喜歡,我就不結婚了。
腦門漲漲的疼,我控製著自己的呼吸,怕粗了,再讓那明月看出異常。
想著想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二舅已經坐到我旁邊了,對上眼的那一刹,我心裡發緊,差點脫口而出,爸!
“四寶,我都說沒事兒了,你怎麼還跟著小六開夜車回來啊,這麼遠,得開了六七個小時吧!多危險啊!”
二舅出口就是不悅,“你看你眼睛腫的,是不是一直都沒休息好啊!”
我木木的搖頭,有些話,想著還是彆急著出口可,等把眼前的事兒處理利索再說吧,畢竟,這不是小事兒。
拎出來,就足以讓家庭內部格局發生改變。
不,是所有的稱謂都要變了。
見我反應不太對,二舅隨即又有些緊張,“四寶,是我話重了嗎,我不是怪你,是擔心你……”
“我知道。”
我啞著嗓子回著,“小六開車手法挺好的,又快又穩,沒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