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頭皮麻了一下,太姥發怔,“你說啥……”
“不要了!!”
姥姥就跟日後在家裡無數次拿主意一般的堅定,:“這種生完翠兒就得大出血!快點!!剪刀!!”
“可是若文,若文前麵幾個都留不下啊……”
太姥哭著抹淚,“咱家不能連個後人都沒有啊,你爹的在天之靈還看著你呢,薛家不能被絕後了啊。”
姥姥也不多說,冷著臉就去拿過水盆裡的剪刀,誰知道在炕上掙紮的女人卻忽的坐起,一把攔下姥姥的胳膊,顫抖著,吐出幾個字,“保孩子……媽,保孩子……”
我捂住自己的嘴,看著姥姥的眼當即就紅了,“翠兒,你說啥……”
“保孩子……”
她喘著粗氣呢喃著,“媽,你幫我……幫我……我要給若文,留個後……幫我……幫我……”
一向剛強的姥姥居然也哭了,搖頭,“翠兒,不行啊,媽不能……”
女人疼的似乎是說不出話,抬手指向按台上的一張紙,姥姥沒有回頭,我卻走上前看了一眼,隻有一行字,‘若文此生,隻能頭婚強求一子,日後,再無親生子女緣分。’
筆鋒飄逸俊秀,我認識,是我舅老爺的。
呆呆的看向那個還在掙紮的女人,她眼睛睜的大大的,看著姥姥,“縣裡的,縣裡的大夫說了,我不能,不能在生了,這個,得保住了,保嗣……保住子嗣……薛家,得有後,二哥,二哥,得有孩子……”
保住子嗣?
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名字,並不僅僅是舍三保四啊。
“翠兒啊……”
太姥有些崩潰,絕望的倚住身後的牆壁,“苦命的孩子啊。”
姥姥拿著剪刀的手卻停在半空,女人用力的扯住姥姥的手腕,“生……媽,媽,你幫我,幫我……幫我……啊!快啊!”